景又問:“說完再捱打成不?”
“不成。”懸於老祖頭頂的明月緩緩旋轉起來,寒月天河蓄勢以待:“蘇景,起身領劍吧,須得小心些。”
蘇景修得出色鬥戰領。可是莫忘記,‘奇遇’兩字從不會是一人專美。
他有神奇正法、神奇經歷,陸老祖又何嘗不是修行高深正法、經歷人間無數。陸崖九如蘇景這般境界的時候。聲名之旺比起現在的蘇景還要更勝一籌,那時喪身於他劍下的邪魔外道,比起妖皇邪佛也不遑多讓。
若能時光倒轉,讓第七境時的陸崖九來鬥蘇景。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何況今日的陸崖九。
蘇景如何能擋得師叔一劍?愁苦顏色自三尸面上一閃而過,跟著三個渾人又變得嬉皮笑臉,正想胡攪蠻差替尊解圍。陸崖九面色一整,沉聲道:“你們三個噤聲!”
三尸登時不敢說話了。
討價還價沒用,蘇景明白師叔言出法隨,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來到師叔面前三丈處認真站好,仔細整肅衣衫,跟著又跪倒在地:“師叔教訓。弟子拜領。”
陸老祖一點頭:“無需行禮了。”
“是。”蘇景應是。但跪著不動。
“起來吧。”老祖皺了皺眉頭。
“是。”蘇景還不起來。
“起身!”老祖的語氣嚴厲起來。
“是。”一口一個‘是’的蘇景,打定主意不起來了。
陸老祖左眉峰微微一挑:“跪著領劍?原來蘇先生在外面闖蕩得久了,見識過的高人多了,已經不把我這老頭子放在眼中了。”
話說得極重,可蘇景也不吃‘激將’,口中恭恭敬敬:“師叔法度森嚴,弟子在您老面前站不起來了師叔放心。我修得金烏蠻法術,施展時所有修為盡入體魄,身如大地安穩、體勝高崗堅韌,當然這法門萬萬擋不住您老,但師叔儘可催力御劍,只要您老能順過心中一口氣,我骨折筋斷、拋顱灑血在所不咦?”
說著半截,蘇景似是發現了什麼,仍跪拜不起:“啟稟師叔,剛剛發覺,金烏蠻在這裡施展不了沒事,你動劍落罰吧。”
“上次你來時,我記得你還對我顯擺過你的金烏蠻,怎麼,上次用的,這次就用不得?”
“應該是化境兩位前輩施展了什麼古怪法度,金烏蠻真不能用了。”蘇景信口胡說,明知師叔不信,反正他就跪著不起。
陸老祖又氣又笑,瞪了蘇景片刻:“你在外面也這樣?”
“弟子時刻謹記是離山陸老祖領我入門,離山八祖是我恩師,離山劍宗是我門宗所在!我是蘇景,但更是離山傳人!”
“在外面孩兒行光明正大之事,做正道弟子所為,行止端莊一派正氣,從不會有絲毫鬆懈。”
“弟子還不敢相忘的,師叔修月、師父煉日,長輩事蹟在我心中永鐫八字:日月不改,浩氣長存!”
“還有,弟子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我是名門正派”
“住口!”陸老祖聽不下去了。
陸崖九當然不會一劍要了蘇景小命,蘇景若起身站好行功起劍,老祖一劍必能讓吃些苦頭領個教訓,可面前那小子跪著不起來,乾脆不行功護身,陸崖九這一劍又怎麼打?
打輕了,之前老祖嚴命就成了兒戲;稍用一點力道,直接就打死了
瞪了蘇景半晌,陸崖九不怒反笑,真的笑了起來:“就是我全力一劍,怕也打不穿你的麵皮,滾起來吧,坐下說話!”
老祖好對付?
老祖是喜歡這個晚輩吧。
得了便宜不能賣乖,蘇景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師叔您先請坐。”
待老祖收了明月坐下後,蘇景才改跪為坐,目光中的笑意也隨之收起,誠懇道:“師叔,弟子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