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尚未下,馭人族內眾多權貴便已派遣能員趕赴雪原,查訪諸多冰城,為自己尋找落注軍馬,待到大令布後十年,諸權貴訪查完畢各有選擇各投重注,大家畫押做鑑於注綱,一場豪賭就此封盤,靜待五十年後比拼有了結果再兌現賭注。”
這個時候一對細鬼兒腳底離地三尺,飄著來到方畫虎面前,囡囡手捧茶杯,只有茶葉未沖水,哥哥則拎著一隻滿盛熱水的銅壺,異口同聲:“大人請喝茶。”
一個捧杯一個沏水,香茗奉上,方畫虎受寵若驚,連聲稱謝接過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繼續說道:“權貴入局,賭盤富貴,以身份地位、財雄勢大而論,以其中四家為尊”
一為神廟供奉,輩分上比兩位主掌神廟的皇兄還要更高,不過此人平時不在廟中侍神,而是跟在皇帝身邊,領了個‘國師’的虛銜,隨著皇帝一起上朝,但從不一言,就沒見他說過話。馭人神廟中的僧侶,與中土釋家法師相差遙遠,自稱方外但樣樣不空,酒色財氣盡在手中,‘國師’入局是為神廟代表,落注雪原十福祿兵;
二為當朝兩位親王,浮玉望荊兩王並作一注,押在了雪原五殺威兵身上,望荊世子易應春來夏境本是替父親、四叔來照看賭局,但臨時有事又被召喚回去,啟程前去了趟神廟,結果惹出了個‘不成器’的倒黴事,只能自嘆時運不濟;
第三注來自當朝宰相,三朝元老樹大根深,馭境內皇帝之下就以此人為尊,複姓千馬單名一個沉字,千馬為馭人三大門閥之一,他的寶押在了雪原十一鬼且兵;
第四注來自外姓王,此人名喚宗慶,家門不差但比起千馬等大門閥要差了一個檔次,但此人修持精深鬥戰狠辣,為官至今五百年戰功顯赫,五百年中被他斬殺的番人蠻,要比著之前五千年加在一起還要再多上幾成,百年前被封做王公,這次押注雪原十七不歸兵。
神庭、皇家、老臣、新貴,都在這一局中湊齊了,賭注大自不必說,面子上更是輸不起。誰都想贏,可雜末的實力又實在有限,四家選出的‘精兵’是從矮子中拔出的將軍,哪有必勝的把握,這又該怎麼辦?
說到這裡,炎炎伯不自禁壓低了聲音:“下官剛剛知曉四大貴族派人去雪原查訪、找尋有潛力的精兵只是其一。另外在這六十年裡,四貴各遣猛將去往雪原冰城,授妙法傳殺陣教鬥戰,不曾有片刻懈怠,務求擂中奪魁!六十年的光景不算短,得名師指點,得良藥補身,再得妙法修持,就算一群貓崽兒也都能變成猛虎。說不定連兇猛法器都到雜末兵手中、以備不時之需了。上師的夏兒郎對上他們的時候,務必要加一個提防。”
正事講完,方畫虎稍頓片刻,喝了口茶水又道:“上師當曉得,我官卑職微,根本就接觸不到上面的事情,就算刻意打探也得不來丁點訊息我能將此事報於您老,全賴火珊王照顧,是他老人家傳訊過來告知此事,請上師多加小心。”
火珊秀是古人之王,他有意示好蘇景,這個功勞方畫虎可不敢獨吞。
真正的大賭局早在五十年前就已封盤,到如今其他人也不是不能賭,不過相比之下,只能算是‘零零碎碎’的玩意了。
而不久前神廟山外望荊世子動了殺滅白鴉糖人的念頭,也是因為收到訊息,得知‘夏兒郎’很有些實力,不想讓蘇景去攪擾賭局。
蘇景口中稱謝,不忘囑託炎炎伯再回訊火珊秀代呈謝意,心裡又把整件事情濾了一遍,問方畫虎:“皇帝不知道麼?”
借擂開賭,還能算是馭人習氣。但暗中支援、調教一方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真正欺君!皇帝是要看雜末兵如何精銳,不是要看手下能把雜末訓練到什麼樣子。
“今朝天子英明神武,不是說他老人家能知曉一切,但只要他想了解的,就一定能查得出。”炎炎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