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沉重不變;到能吞進腹中時。那jiùshì質變了。須彌芥子隨心換化。小光明頂也可在‘有’‘無’之間來回穿梭,這場‘質變’也喚作虛無變。
待煉得這一重‘虛無變’,再做煉化追求的jiùshì‘意’變了。真正太陽,是火也是世界,火是虛無的世界是真實的,火世界又當如何真實存在於宇宙中?就須得這火中藏真、就須得這世界靈虛。當‘藏真’和‘靈虛’兩下融合,jiùshì煉日大功告成的時候。
所謂藏真,落在蘇景的心持境界上jiùshì‘天人合一’;靈虛則是他心持境界中的獨獨之我。這不難解,天人合一,究竟人是世界還是世界是人?人中藏了一座真正世界,世界裡也藏了一個人,無論誰藏誰,藏和被藏都是真正存在的;
獨獨之我,心神一轉抽離天地外,天地為天地,人為人,可於天地而言,人去了哪裡?於人而言,世界何所在?都在、也都不在,是為靈虛。
至於‘藏真’與‘靈虛’的融合,落在心持境界上:破爛囊八百年修煉,人入自然,萬歸於無又從無中生一!
其實就煉日而言,蘇景的心境都已齊備,差得只是火候和時間了。當年蘇景修行,每突破一重心持境界,都會引來陽三郎的豔羨,可不是陽三郎的刻意巴結……
金輪巨碩,道道火焰噴薄、炸碎,化作燥熱罡風與狂猛巨力,橫掃千萬裡,但無論火焰或者陽罡天風都不會傷到真正的陽火弟子,被這火燒著、被這風吹著,蘇景只覺溫暖。
火光一閃,小金烏元神躍了出來,跳上蘇景的肩頭,與本尊一起享受著這份溫暖愜意。再向前行,進入太陽深處時候,靈火似是能分辨到來的是同宗同族,一道道萬丈粗豪的巨焰zuǒyòu分擺、激湧熔海兩旁分開,zhǔdòng為蘇景讓開了道路。
蘇景不做停留,直奔烈日中心金烏神殿而去,但走到半途時候,他的神情就變得古怪了:真識中探得的景色,與眼前所見根本對不上。
莫說仙人,jiùshì凡間的修者,也都修有靈識、真識,淺薄來說jiùshì氣感、心感於體感相融合一,隨時探索四周,大到山湖天地,小到一草一木都被對映於識海,不比直接用眼睛去看更清晰,但覆蓋範圍要更廣闊得多。
再說金烏鑄日過程中也會鑄就一座陽火神殿,金烏一脈‘好大喜功’,先不論太陽鑄就得如何,陽火神殿都一定會蓋得輝煌壯麗,三五千裡規模的只能算小門小戶。蘇景未入驕陽時,真識探查此間神殿也和他以前見過的一樣,高大氣派萬里廣闊。
真識投映、化像於識海,滾滾烈焰中的大宮殿;以真識指引,蘇景現在應該已經走入正殿大門才對……可眼中又哪有什麼神殿、哪有什麼金紅大門,只有火,無盡妖嬈瘋狂搖擺的火。
可惜陽三郎現在打擾不得,否則蘇景真想問問她這是怎麼個狀況。
真識所探為虛,是一重‘幻’,情形頗有古怪蘇景不自禁放慢了jiǎobù,九十九根庚金劍羽被他散了出來,悄悄融入身周火海,隱形匿跡護持身周。
再走、再走、再走,蘇景穿過了真識中的高大城樓、匡闊廣場、層層大殿,shíjì只是穿越無窮烈焰……如此,不徐不疾穿行七千裡,直到他來到真識中的陽火宮神鴉正殿,眼中終於顯出一樣不是火焰的事物:屋子。
土胚牆、瓦木頂,歪歪斜斜地彷彿隨時都會坍塌的一間小房子。在中土世界,只有最最貧瘠的荒僻村落才會有這樣的房子。
蘇景沒法子不驚疑,一直以來都能明辨周圍的真識靠不住了,真識之內這裡還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一座大殿呢,乾脆出聲說道:“陽火真修後學晚輩蘇景,途經附近領受本脈靈犀,特來查探,冒昧登門萬望見諒,若能效勞敬請吩咐,晚輩莫敢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