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剛剛亮起。休息了一夜的流放隊伍動身回到了官道上。
走了兩日,眾人的腳都磨破了皮,走的異常的艱難。
官差們可不管那些,他們時不時的揮動著鞭子,不停的催促著。
日頭漸漸毒辣起來,被寧紹鈞揹著的寧紹元,暈暈乎乎間,沒有忍住背上傷口傳來的疼痛,悶哼出聲。
“大哥,你怎麼樣?”
寧紹鈞察覺到不對,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幾日,大哥表現的都很堅強。在自己背上,沒發出過一絲聲音。
這聲飽含痛苦的聲音,定是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後面的程氏背上揹著女兒,低頭還看著兒子。耳邊是身後二房母女和幾個小丫鬟的低低啜泣聲。
猛然間聽見小叔子的聲音,心裡一沉尋聲看去。就見寧紹鈞,已經揹著寧紹元,往一旁的樹下走去。
“你要幹什麼?往前走!”
周光一手提著鞭子,一手拿著草帽扇著風。
一扭頭就見寧紹鈞往樹下去,呲著牙,瞪著眼,揚起手裡的鞭子就準備打下去。
他身邊的官差,趕緊伸手拉住他。
“周頭,可別真打啊!這要是打傷了,不是耽行程嗎?”
周光被人攔住心裡不快,甩掉那人的手。罵罵咧咧的回道。
“林全,你他孃的裝什麼好人!老子就是打死他們。那也沒人敢過問半個字!”
“是,是,是,您消消氣,我去看看他們是怎麼回事?”
林全臉上堆著的笑意,一轉身,就換成了一個厭惡的神情。
他朝著寧紹鈞身邊走去,到了跟前蹲下來,低聲問:“二少爺,怎麼了這是?”
寧紹鈞看著滿臉通紅的寧紹元,抬手貼上他的額頭,掌心的溫度讓他心下一沉。
“發熱了!官爺得找個大夫,不然我大哥就沒命了!”
林全聞言卻是犯了難。這次出活的領隊是周光,按著他的尿性,只怕是寧家人都死完了,他才高興.
怎麼會去找大夫來呢?
“二少爺,這....這隻怕是不行啊!這荒郊野外的,去哪裡找大夫?”
“再往前走,倒是有家驛站。睡了兩天的野地,周光定是會在驛站住上一夜。到時候再想辦法!您看成嗎?”
寧紹鈞無法,只得將寧紹元再次背了起來。再次回到隊伍裡,繼續往前走著。
程氏被綁著手,和其他人串在一起。沒法去丈夫身邊檢視情況,只得高聲詢問。
“二郎,夫君怎麼樣了?”
寧紹鈞回頭對著程氏,硬是擠出一絲笑意。想讓她放心一些。
程氏卻是心裡一涼,明白丈夫的狀況不是很好。這麼多天,他又傷的那樣重。雖心裡不願去想,可事實發展不會因他們的想法停止。
七月的日頭很是毒辣,他的傷口又在背上。這樣被人揹著,傷口已經紅腫,有潰爛的跡象。
要是那些藥還有就好了!
程氏眼眶一紅,心裡不禁泛起一絲絕望。正努力邁著小短腿的甯浩揚,察覺到母親情緒的變化,小手不安的緊了緊她的衣襬。
程氏低下頭,對上小傢伙無措的小眼神,安撫的笑了笑。
雖然不知道到了地方,周光會不會同意他們請大夫,可寧紹鈞還是咬著牙,往前快走著。
後面的人,也察覺到前進的速度變快了,除了二房的吳氏和閨女低聲抱怨了兩句,就連一向柔弱的梅若雪也咬牙跟上。
直到前面路邊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旁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在他們面前的火堆上,還架著散發誘人的烤雞香味。
被這香味一刺激,身體裡的疲憊一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