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打火機亮起。池斯一回過頭,看到了打火機上微弱的火苗和許星野有些醉的臉。
池斯一笑著,拿過了她手裡的打火機,打火機上沒有字,剛才被火苗燒灼的位置有些燙手。
“哪裡來的打火機?”池斯一問。
“喜歡嗎?”
池斯一沒有說話,她在等許星野回答她的問題。
“今天路過便利店買的。”許星野說。
池斯一靠回到沙發上。
“在想什麼?”許星野問。
“在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許星野笑著,在池斯一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她們擁抱在一起。
“我要給你看樣東西。”許星野迫不及待地跳下床,跑去客廳,從書包裡拿出那本已經有些發黃的書。
池斯一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到許星野拿了本書進來。
“你在這種時候要給我看書嗎?這跟我在夜店討論你的論文有什麼區別?”
“不是。”許星野笑著,拉開被子,回到了床上。
潔白的被子讓書頁顯得比平時更黃了,這本書看起來髒髒舊舊的。
“波伏娃,”池斯一立刻認出了書封面上的女人,“你最近在研究女性主義嗎?”
“你已經忘記了嗎?”許星野翻開書的扉頁,這是流動書架的捐贈表格。藍色的格子裡填寫了捐贈日期和捐贈人,以及由捐贈人寫下的推薦寄語。
“眼熟嗎?”許星野指著池斯一手寫的字跡。
池斯一看到自己的名字,坐起身,從許星野手裡接過了這本發黃的有八百多頁的大部頭。
她把書放在膝蓋上,仔細看著自己當年的手寫字跡。捐贈日期是在2017年5月,接下來是池斯一的名字,接下來是她手寫的字跡,“這曾經是一本禁書。”
池斯一看到自己當年留下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時候我真是年輕得可怕。”池斯一說。
“你寫的這句話反倒是會吸引很多人來讀這本書。”
“當時可能確實是這麼想的,有吸引到你來讀嗎?”
“那當然,誰不想讀禁書?”
池斯一仔細看著自己當年手寫的字。
“你的字就像你。我一見到你,就知道這個字跡的主人是你。”許星野說。
“我的老師說我的字寫得很蠻橫,寫字很用力,你看,特別是寫捺的時候下筆很重,不像是女孩子的字跡。”
“這說明你的手很有力氣,我很喜歡。”許星野牽過池斯一的手,用拇指摸著池斯一的中指。彷彿是在欣賞某件藝術品。
“我沒想到這個流動書架還在。”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文藝女青年或者哲學系的同學,但是在我看到這本書上你留下的這句話時,我對你的想象變成了一個精明的商人。”
“有讓你失望嗎?”
“沒有。我對你的想象從來沒有附加任何價值判斷。”
“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流動書架嗎?”
許星野搖搖頭。
“現在流動書架的位置還是在連線兩個校區的馬路邊上對嗎?”
“是的。”
“那個位置原來是個報刊亭,流動書架就是那個報刊亭改的。”
“這我就沒聽說過了。”
“好多年了,是我在山北讀書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在我讀書的時候,報刊亭一直坐著一個戴著老花鏡天天看書的奶奶,他們說她是從學校退休的圖書管理員。這個報刊亭一開始是她老伴的。
後來我每天路過報刊亭,都跟老奶奶打招呼。我們就逐漸熟悉了起來,她跟我說了很多她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