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這時也跪了下來道:“皇上,貴妃娘娘的確是無罪,但將士們已經殺了楊門一家,如果她還在皇上左右侍奉,他們豈會放心,皇上務必要細細思量。將士們安寧,皇上才會安全啊。”
唐玄宗又半天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才道:“高力士,去傳貴妃娘娘到佛堂去,你把這事辦了罷。”
高力士應了,又道:“皇上,你還見不見貴妃娘娘一面?”
唐玄宗長嘆一聲道:“見面?朕還如何與玉環見面,朕還有什麼臉和她見面,記住,讓她少些痛苦。”
高力士又答應了,站起身來,叫了幾名太監,向著右側走去,任天棄連忙跟在其後。
到了一間屋子,高力士叫人以唐玄宗的名義去請楊貴妃,然後帶了兩名身材高大的太監走了進去。
任天棄飛身上了那屋頂,揭開了覆在上面的瓦片,向裡瞧去。
卻見裡面供奉著一尊釋迦牟尼的金身,香燈如豆,檀香嫋嫋,高力士與兩名太監就站在蒲團之旁,一名太監手裡已經拿著了一根白綾,只是悄悄的背在身後。
沒過多久,就見到佛堂裡進來一名絕色麗人,身披素服,頭上略插簪釵,臉上不施脂粉,但肌如雪凝,眉舒柳葉,口點櫻桃,有一種說不出的豐腴成熟之美,正是那被眾將士視為亂國禍水的楊貴妃。
楊貴妃走入佛堂,見到只有高力士三人,臉上卻是平靜之極,淡淡的一笑道:“皇上為什麼不再最後見我一面。”
高力士見她已經猜到了,連忙跪下來磕頭道:“娘娘素日厚待老奴,老奴真是無以為報,但今日之事,乃是萬萬不得已,皇上也沒法子啊。”
楊貴妃似乎不想再提唐玄宗,只是凝視著高力士道:“高公公,我兄長,姐姐,侄兒他們是不是都死了。”
高力士道:“不敢隱瞞娘娘,眾將士群情激憤,宰相與夫人他們都無法避免。”
這時只見楊貴妃身子晃了兩晃,已經站了穩,扶在一根木柱之上,眼淚已經潸潸而落,神色恍惚的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一切都要怪我……”
高力士道:“娘娘,恕老奴直言,宰相與夫人他們過去風頭的確是太盛,才遭來今日之禍,與娘娘實在是沒有什麼關係,反而是他們給娘娘帶來了大難。”
楊貴妃微微搖頭道:“不是,不是,若是當年皇上看上我的時候,我堅持不願,以死相拒,就當不了這個貴妃娘娘,而我仗著皇上的寵愛,家裡人求我辦事,我沒有不答應的,讓他們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就是惹了禍,我會包庇他們,最不該的就是讓本沒有資格地楊釗為相,讓他為楊家樹下太多敵人,高公公,你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錯,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該死了,那麼我的家人還能保住性命,可是現在……現在……”
她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
高力士一嘆道:“娘娘,事到如今,過去的事就不必再說了,你還有什麼遺言,老奴轉告皇上,一定給你完成。”
楊貴妃擦了擦臉上地淚珠,露出了一種無比聖潔的神色,道:“高公公,你什麼也別說了,動手罷,對我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
高力士並不起身,只是輕呼道:“老奴高力士,送娘娘上路了。”
他這話一出,後面的兩名太監就走了過來,用那白綾布已經套住了楊玉環的嫩滑的脖子,就要將她勒死。
眼瞧著一代紅顏就要香消玉殞,只聽得屋頂之上發出了一聲響動,忽然露出了一個大洞,身影晃動,佛堂裡已經多了一人,面如冠玉,長眉入鬢,眸如寒星,雖穿著普通大唐士兵的服裝,卻一般的顯得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竟是個俊美絕倫的少年。
楊玉環本來已經萬念俱灰,閉眸待死,聽到這聲音,睜開眼來,瞧著驀地多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