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姐單獨撥到沁園來,身邊伺候的人也多了起來,自然輪不到她這個老嬤嬤給她梳頭,她倒也樂得清閒。
寧沁聽到自家舅舅綁了白翌楠過來,頓時無比吃驚地從杌子上站起來,“舅舅綁了楠表哥?他好歹也是七尺男兒,舅舅怎麼能把他綁來了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孫嬤嬤很快把她按回了錦杌上,嘴裡唸叨著:“才梳好的頭,被小姐這麼一弄,又亂了。”
寧沁如坐針氈,孫嬤嬤卻覺得沒什麼必要,溫和地跟她說:“舅老爺還會害自己的兒子不成?是到寧府大門口才綁的。”看到寧沁脖子上的紅點,她就有些忿忿,“說起來也是楠少爺太過任性妄為了,也是時候該受點教訓了,免得以後入了仕,還這麼魯莽行事。”
就算過來給她賠罪,那也沒必要把人綁了啊!楠表哥常說,只有犯人才會用繩子綁的……這會兒還不知道要怎麼埋怨舅舅呢。
讓孫嬤嬤隨意給她梳了個髮髻,穿了件素色的褙子,就匆匆往正院去了。
孫嬤嬤見她走得匆忙,不住在後面喊:“小姐,太陽大,您戴個幃帽再去吧!”拿了頂香妃色的幃帽就追了過去。
經孫嬤嬤這麼一提醒,寧沁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出著紅疹,忙不迭就把幃帽戴上了。
白翌楠躲在白玉嬌的閨房裡,剛喝了杯熱茶,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有一隊護衛闖進來把他抓住了。
他心裡正納悶是不是自家妹妹嘴上說一套,暗裡做一套耍著他玩兒,自家老爹就怒火沖天地拿了家法過來,二話不說就往他身上打板子。
他被打得嗷嗷大叫,母親妹妹卻都撇開了眼去,半點不為他求情。
等到挨完了板子,他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了,自家老爹卻也不肯聽他的辯解,把他丟到祠堂,跪了一個晚上才作罷。
天還沒亮就拖著他來了白府,餓了他一天一夜不說,還五花大綁地送了來,白翌楠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老爺幫他的時候,簡直就是用盡了全力,繩子勒得他又累又疼,白老爺把他丟到地上,卻又跟寧夫人和寧老爺寒暄了幾個時辰,直到白翌楠差點疼暈過去,他才開始切入正題。
“這孽障不懂事,差點害沁兒丟了性命,今天我把人綁來了,還請侯爺不要手下留情。”白宏源朝寧將軍拱手,毫不留情地說道。
“是啊,楠兒犯了這麼大的錯,我也實在無顏面對沁兒,楠兒就任憑寧府處置,我絕不會有半點怨言。”白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淚附和道。
寧將軍敲擊著太師椅的扶手,冷冷地睥了白翌楠一眼,面容十分冷峻,顯然對他拿青梨酒給寧沁喝的行為極為不滿。
寧夫人卻瞅著地上的侄子,他臉色很蒼白,人也沒什麼生氣,表面上雖看不出有什麼傷,但看他被丟在地上時發出嘶嘶的聲音就能知道白老爺肯定是已經懲罰過他了的。
到底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心性不穩做錯點事也很平常,既然都已經受過教訓了,她們也沒必要抓著不放……索性沁兒已經沒事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別傷了與白府的感情才好。
想到這,寧夫人從羅漢床上站起來,走到白翌楠身邊,親自給他解繩子,“沁兒已經沒事了,楠兒也知道錯了,哥哥也就別責怪楠兒了。”
白宏源雙手攏在衣袖中,沒有吭聲。
白玉嬌,白夫人俱是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白翌楠也咬著唇,仔細打量著自家老爹的神色,等繩子解開了,他才徐徐朝寧夫人拜了下去,“姑母,這次是我不對,我擅自拿了青梨酒給表妹喝,害表妹受了這麼大的苦,是我太任性妄為了……幸好表妹如今沒事了,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寧夫人摸了摸他的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好孩子,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