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打架的工頭叫司玉剛,是吳勇傑工程隊裡的老工人了,也是個爆破老手。西天山特長隧道建設到如今,快要十公里的地方,其實期間已經有過數次的爆破了,也基本都是由司玉剛負責的。
對於爆破這方面,他自認權威,整個工作隊也沒人能比得上他的。
而今天是要進行一個重要的爆破,他在前一天就已經進行了爆破設計,根據掌子面的地質條件、岩石性質、斷面大小等因素,確定了炮眼的位置,
他對自己的專業及技術是有十足的信心的,而技術部門這些坐辦公室的,忽然跳出來說他的方向方位不對,他怎麼能不炸毛?
技術部雖然有資料支援,可他們到底是常年坐在辦公室裡的“小白臉們”,和他們這些真正上手實際操作的人員是有區別的,司玉剛和技術人員爭執了幾句後,對方居然紅著臉吼,“這是人命!這是人命你知道嗎?你這一下子轟下去,這裡要塌,塌了得多少條人命!”
對方的忽然失態令司玉剛顏面盡失。
作為工程隊的爆破老手,他的位置是有些超然的,平時沒有爆破工作的時候,他一般只是檢查和維護爆破器材,確保爆破器材的良好性,數量性,並且要安全儲存,工作量其實也不小,只是操心,別人看他們爆破員其實是比較閒散,而且工作也比較高的。
工人們捧著,領導們抬著,司玉剛一直感覺非常爽,也覺得自己是工程隊裡比較有面子的人,這次被技術員三番兩次打斷工作,並且還被對方大吼聲,司玉剛當時就怒了,一拳揮到了對方的臉上,把對方的眼鏡都給打掉了。
這下子捅了大簍子,幾乎在剎那間,就起了一頓亂戰……
吳老虎的隊伍中,不是沒出過這種工人內部打架鬧事的事,但第一次發生鬧到這麼嚴重的,爆破隊及技術部的工作人員都打瘋了似的,勸都勸不住。
事情發生後,凌峰西和吳老虎雖然吵了嘴,但難得默契的,雙方都沒有去教訓事發當事人。
吳勇傑跑到醫療室,點了一支菸,滿臉冤屈地抽菸。
方雅說,“你剛才和凌書記那樣子生氣完全沒有必要呀,他又不是今天的主角,主角是你的那些工人。”
吳勇傑低低地說了聲,“我知道。”
方雅又說,“不過也沒事,凌峰西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他是知道你的脾氣的。他最近變了很多,很多事都沒有以前那樣計較了呢。”
吳勇傑說,“這也不對,這全部都不對。”
“怎麼不對?”
吳勇傑把聲音壓得更低,“雅雅,我懷疑我那些工人,腦子都不對頭了,居然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打成這樣,還有凌峰西腦子也不對頭,我都說那樣的話了,他居然一言不發,這太反常了……”
方雅撲哧一聲笑了,“你才腦子不對了,工人打架雖然不好,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以前工地上沒發生過?還有凌峰西,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吵架的時候容易吵著吵著沒聲了,他不愛說話。”
“雅雅,真不對,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方雅見他是認真的,秀眉也不由自主地擰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情也凝重起來,“你是說……癔症?”
吳勇傑並不知道什麼是癔症,只說,“我以前聽說……啊,我只是聽說啊,說是有些人在特殊的環境裡工作,會集體變瘋。你是沒見今天他們打架的那個情況,真的瘋子一樣,連我都喝不住,連我都被捶了幾拳……”
他撫著自己的胸口,“到現在還疼著呢。”
方雅忙道:“你怎麼不早說?現在還好嗎?”
吳勇傑見她關心他,高興起來,說,“我現在倒是沒啥事,我是真擔心工人們別是瘋了。”
方雅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