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後,各層領導,對於技術部其實是有詢問的,但都儘量避免責備,因為知道西天山的基礎地質條件太複雜了,葉明朗可能太年輕,是這次事故中第一個問出此類問題的人,二人的臉刷地就紅了。
葉明朗也立刻想起了前面幾次事情……及技術部人員的表現和態度,他立刻知道自己說多了。
好在古麗娜爾在場,直接打斷了他們,“你們兩個這是什麼神色嘛?領導說不得,咱們自己人還說不得了?雖然我們知道工程不容易,但不能以這個為藉口,就忽略我們自身的不足嘛,領導是沒怪你們,西天山的所有人也沒有怪你們,但現在這個車裡,就咱們幾個自己人,都是兄弟,難道兄弟之間也不能說句實話?”
被古麗娜爾板著臉這麼一訓,嚴卓宇和李建國尷尬的神色反而沒有了,嚴卓宇抬頭輕輕地敲了下葉明朗的肩,“葉兄弟,你問得好。”
葉明朗說,“嚴兄,我沒有不敬的意思,我知道你們是這次工程的靈魂人物。”
李建國說,“其實我們這段時間一直有自省,找問題,因為這個活動斷裂帶,其實我們早就勘測到了,而且至少提前半個月進行了預警,而凌書記和吳隊也都提前做了安排,甚至也進行了加固灌漿措施,但還是沒有完全避免,這其實是我們做得不好,沒有提出更好的方案。”
“不,不是你們做得不好。如果你們測出來了,但是凌書記和吳隊不知道,工人們也不知道,才算你們做得不好。
但是大家都知道,並且認真地面對了這個問題,還是出了事,代表這個問題它只能解決到這個樣子,不是誰個人問題,而是西天山出的題太大,超過了我們能解決的能力。
就好像我們牧人嘛,每年冬天都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護我們的羊,但我們的羊嘛,總歸會有那麼一部分被凍死,或者被狼吃了,我們也是明知道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但我們沒有辦法完全避免這個後果。
所以,我們能為了死去的這部分羊,天天找是誰的責任嗎?
我覺得,大家協力往前走了,就是好事,追責這種事,真不適合西天山,西天山這地方,是隻要活下去,就已經是對自己負了責任的一個地方了。
葉明朗,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古麗娜爾一番話,把車裡所有人都說愣了,接著就是熱烈的掌聲。
雖然她可能是情商高,有為了哄兩位技術骨幹高興的意思在裡頭,但這番話,難道不覺得非常有道理嗎?
而且把這次的事情一下子就說透了。
嚴卓宇和李建國心頭也豁然開朗,嚴卓宇說,“古麗娜爾,你可真是一塊寶,在西天山都埋沒你了,葉兄,我真羨慕你。”
李建國知道嚴卓宇是真的羨慕,但他不敢說。
葉明朗的內心也更加地迸發一股力量,這塊寶,他一定要娶回家,父母不同意也不行,他不能讓發生在凌書記身上的悲劇,在他身上再重演一遍。
……
雖然說嚴卓宇和李建國,在古麗娜爾這番話中,找到了完整的理由讓自己“無罪”,可是他們回到營地後,還是主動提出想要開一個“自查”大會,想要當眾反省自己,其實吳勇傑覺得沒有必要。
勸說他們,“這事不是誰一個人的責任,你們何必?”
李建國說,“吳隊,我們心裡清楚呢,你們不忍責備我們,還安排我們去山下放鬆,我們明明沒把事辦好,好像還是功臣一樣的待遇,我們都懂你們惜才之心。但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有錯必須得認。
這次雖然說,似乎人人都沒有責任,但其實又人人都有責任,比如那天出事後,我們調整機械引數時發現,引數還是裝置的略高了。
還有,我們明明知道前方有危險的情況下,卻沒有及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