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惡臭仍充斥於陳舊殿堂中。
皇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因滿意長長撥出一口濁氣,轉回身去取自己剛剛脫在一旁的衣衫,就隨他身體一動,殿內空氣遽然顫抖開來,嘩嘩怪響連成一片,無數殘肢碎骨自虛空落下,本就不大的殿堂被殘骸鋪滿。
皮無光、肉無血、骨無髓,九千三百條性命被壓榨乾淨。
惡臭從屍骸中來。
穿好青袍,伸展著身體,狩元的笑容愈開心。
浮於卻微皺眉頭,有些替‘五弟’擔心:“那個糖人不好對付,老五的性情又有些浮躁”
不等說完狩元皇帝就搖頭笑道:“放心,不止老五,三叔也陪他一起去了,你還怕老五會吃虧麼?再說老五是我馭人的王爺,這是在我馭人的夏境!莫說一個糖人,就是真正赤武帝尊法駕歸臨,又能把他怎樣!多慮了,多慮了。”
浮玉的神情立刻放鬆下來,微笑點頭:“三叔他老人家也去了?那就再沒問題了”
皇帝傳聲於外:“來人。”
殿外侍臣入內,半禮躬身。皇帝指了指滿地殘骸:“收斂了,熬湯這次清淡些,熬兩碗吧。”說完又望向浮玉王,笑道:“你給我推磨,我請你喝湯。”
原湯化原食,馭人族中有這個講究
離火城,比擂前十天炎炎伯又來拜訪選冰城,在他身後還跟了個丁人筆吏,左手筆右手書,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蘇景想起了離山的白鳥筆仙。
書筆小吏以前蘇景未見過,並非炎炎伯的手下,是這次十八雪原擂比的官員。
有外人在炎炎伯不好問禮,但措辭仍客氣得很,寒暄幾句過後說道:“十日後擂比,日期不會再變了,最近一段時間還請夏先生好好休養,登擂時候也好有個好精神。”
蘇景聽出話中另有意思,問道:“我也要上擂麼?”
“聖上體恤,知曉諸路雪原兵馬與自家將帥同吃同住,情入手足,特地傳下聖旨,對比擂的規矩稍作修改,十八隊精兵比擂時候本隊將帥都一同入戰。一是將為骨帥如根,有了根骨兒郎們作戰時也能更勇武些;另則將帥可臨場指揮,依據戰局變換自家軍陣,如此鬥將起來也更精彩些”
夏先生轎旁唐果冷笑森森:“便是說,我家主帥隨時可能會被敵人誅殺於擂臺?”
“這一重請唐先生放心,只要認輸即可全身而退,對方再不能傷人了,否則國法論處。”炎炎伯解釋認真:“另外今日要確定下每支雪原精兵的入擂人數,一千為限,每一人都要登入造冊。”
蘇景這邊哪夠一千人,夏兒郎只有七百,就算加上蘇景、相柳和一對細鬼也只七百零四人,一目瞭然的數字,蘇景就報了個‘七百零四’的數目。
書筆吏開始登記名姓,惡人磨本來就有自己的名字,如今全都冠以‘夏’姓登入小事,無需炎炎伯與夏離山操心,炎炎伯又對蘇景道:“還有一事要請先生知道:擂鬥之中除非輸了否則不許半途退出,您的夏兒郎怕是不能隨打隨補身了。”
炎炎伯語氣輕鬆,反正上師不爭此擂,打算輸掉的擂臺,縫合身體之類事情都無所謂了。
蘇景點點頭,確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氣。
登記完畢炎炎伯告辭,歸途中小吏憤憤不平:“大人,下官不明白,不過一個雜末糖人,大人對他未免太寬厚了些,看那糖人嬌氣的,連轎子都不下來!”
“咳,你不曉得,我全副身家都押在他身上,比擂之前總得順一順他的心。”炎炎伯隨口扯藉口。
小吏眼睛一亮:“大人白鴉糖人勝算很大麼?下官也想搭一手大人的順風金雲。”
“隨便你,萬一輸了別怪我就好。”自己找死,炎炎伯攔也攔不住,乾脆不攔
“贏了只有感激之心,輸了絕不敢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