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搶?”
“睡。。。睡誰?”
三尸一人接一句,把自己最拿手的本領說了一遍,不太確定浪浪仙子會想看這天大神通。
蘇景笑而搖頭:“三位仙尊太謙遜了,你們的本領可不止那些事情,你們真正拿手的是:死。”
一語中的。論死,三千世界妖魔鬼怪誰能比得三個矮子!神佛怎樣,法力無邊金身不敗,與宇宙同壽永遠都不會死,可‘不會死’和‘擅長死’根本是兩回事。
三尸左眼得意、他們能死得天下無雙,大本領;三尸右眼委屈,本尊讓他們‘表演’死,相當年青燈境內初遇時候他們可對蘇景說得明明白白:死一次疼得很。
真不是蘇景不心疼三尸。只因這浪浪仙子太兇猛,真要動手非得發動‘丈一’不可。偏偏這種打鬥全無意義,蘇景不心疼自己的性命,可總得拼在馭人身上。
三尸識大體,雷動沉沉嘆、赤目沉沉嘆、拈花沉沉嘆,腳步錯動結鐵叉之陣但背向外面朝裡彼此相對,右手垂左手動各自掐訣結印,一為手掌攤開一位拳頭緊握一為食指中指岔若剪刀,一局勝負難分又一局。拈花鬥印落敗悽然一笑,雷動赤目並肩抱拳長長一揖,下一刻拈花神君拔劍自刎,從頭至尾三個人不見半字言說,沉默之中說不盡的滄桑與唏噓。
‘啊’一聲,炎炎伯驚撥出聲,他哪曉得三尸的能耐。見拈花竟真的引劍自裁嚇得臉色煞白。
‘咦’,浪浪仙子目光靈光閃動,見小胖子就這樣死了她也微驚,而這邊屍身尚未落地、那邊拈花又重活於蘇景身後,可就讓她更詫異了。
大道不可言傳,縱有萬萬言說寫滿蒼穹可將‘生死’兩字解釋清楚麼。一番演示足以證明蘇景對‘生死’的領悟,伸手一拍拈花肩膀,又將之前說過的半句話加重語氣,重複與浪浪仙子聽:“這三位靈怪,是我以自己領悟的生死之道煉化的。”
“你這是。。。蒙人呢。”浪浪仙子或許不解三尸重活的奧秘。但一眼就看破了蘇景的‘羊頭狗肉’,不過笑聲也自她口中響起。滿滿歡愉,覺得這場戲法也很好看。
蘇景對屍煞打了個手勢,蛇女、新娘紛紛上前,圍攏於少女身周。屍煞又冷又硬哪有可愛之處,可少女卻喜不自勝,摸摸這個肩膀拍拍那個頭頂。
“仙子追逐元力風暴是為好玩,我家兄長以一場生死博你一笑只為你能開心。。。能歡喜便是造化了,今天事情就這樣算了吧。你若喜歡這些屍煞、童棺隨時可來找探望它們,找它們玩耍,又何必非得把它們帶在身邊。你當曉得,喪家弟子對屍煞珍若性命,我不會虐待它們,更不會將其拱手讓人。”蘇景笑著,聲音裡全無敵意,不過話說得很清楚,屍煞上前只是陪浪浪仙子玩耍,想就此帶走萬萬不能。
炎炎伯心一沉,暗道‘完了’,莫說浪浪仙子,就是自己也不可能被蘇景這樣打發了。不料浪浪仙子全無思索痛快點頭,甚至還佔了便宜似的有些喜悅:“隨時都能來?”
“隨時能來,內子一手好廚藝,還想請仙子品鑑來著。”蘇景話沒說完時候不聽的密語就傳來:“我不會做飯。”
蘇景瞪她:不會做飯也敢嫁我?是瞪眼睛,可眼睛裡盡是笑意,不會做就不會做吧,蘇記老鋪的少掌櫃還怕做不出請客的菜餚麼。
一沾上夫君,種花天下的笑語仙子總是那麼‘面’,又笑道:“我學,蘇老師教我。”
“我們這行不叫老師,叫師傅。”
小夫妻眉來眼去之際,浪浪仙子已然從箭垛跳入城上甬道,和屍煞耳鬢廝磨咯咯笑個不停,而那些殺四方吞凶氣的屍煞對浪浪仙子也異常親熱,永遠陰森的目光里居然透出陣陣歡愉和暖意。
“那成,我愛吃辣。”浪浪仙子一點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