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幸!”
惡鬼的符篆之術也為天理所傳。在他看來,他的符篆是寫寫畫畫,別家冥王的法術則是打打殺殺。就好像文人與武夫的區別一樣,是以紋仙王自認比別家冥王更要儒雅許多,平時說話也是假惺惺的溫文客氣。
說話酸文假醋,動法卻絕無客套,翻手一道鬼符打到腳下,蘇景只覺天搖地動,再定睛觀看四周:山勢驟變!
寬闊山谷消失不見,身邊兩側變作絕嶺直壁,頭頂一線天,身下崎嶇小徑寬處不過一丈窄處勉強三尺,人在狹窄崖隙之底。再看兩側懸崖,或是刀削斧鑿鐵畫銀鉤、或是法絹長掛赤字猙獰,滿滿都是戾篆。
不是化境,真實天地,真實石崖。此峽為紋仙王坐關精修地方,算是他的洞府,石崖兩壁無數符篆是他多年的修持與經營,平時只要出門,他都會將此地封入一方符篆內、隨身攜帶。
此刻符破山出,一線天石崖硬生生擠進山谷,蘇景已然落入猛鬼的篆地之內。
蘇景手中一直握著龍猿大敕,落入佈滿法篆的石峽後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眉頭舒展、搖頭道:“你這個人啊,枉稱冥王。”
之前蘇景說與紋仙鬥篆,特意提到‘請筆出篆’,外行人聽了無所謂,但內行自知這個說法指的得是‘現畫現鬥’,以前畫過多少符、身上藏了多少篆都棄之不用,就以手中符筆現場來畫、來拼。不比家底就拼雙方誰的符法更精深、誰畫出的篆速度更快威力更強、能夠直擊對方軟肋或破綻。
中土也好、馭界也罷,符篆大家相鬥都會以遵循此法,算是個傳統了。
紋仙王卻不理什麼‘請筆’之說,直接動用身帶靈符,他是紋仙王,天天除了畫符就不做其他事情,漫長修行下來身上好符篆論斤邀的;反觀蘇景,連天惡戰重傷在身,就算有什麼家底,為了保命也早該在前面惡戰時候扔出去了。
這便彷彿兩個賭術高手較技,一方不拼眼力氣魄賭術,直接落下對方接不起的重注去清盤直掃。以身家欺人,勝負無可厚非,但十成十的輸了人品丟了尊嚴。
紋仙王全當聽不懂蘇景之言,嘎聲笑道:“請先生出篆。”
蘇景想也不想,單手龍猿大敕急揮,強提真氣勁力催投神筆,於地面急急行篆,做‘百勾分天篆’,此篆為無雙傳承,對付法寶無用,但對上篆陣堪稱奇效,此篆若成形,可勾連起敵人大陣內的符篆之力為己用,破開一道口子逃出生天,哪怕封天之陣,也休想困住蘇景!
行此篆,蘇景要破去敵人的一線天,與此相鬥大不利。
這道符篆上下共百劃,每劃筆末時都會斜挑勾筆,是稱百勾分天。
無雙絕學,總有一份氣勢,蘇景心如法則身入魔,剎那長髮張揚衣袍鼓盪,手中龍猿大敕落地、赤金磨痕倒映長天,隱透龍吟!
只憑蘇景一筆,紋仙王便揚眉大笑:“果然同道,先生好篆!如此,小王也獻醜了,還請先生指點。”說話時右手五指搓捻,一張墨色鬼符在手,抬手扔向天空。
蘇景是一筆一劃的畫篆,紋仙王用現成符篆;蘇景之符須得百劃完成,這才剛落下第一筆,紋仙王的一道墨色鬼符已然打出,兇法成形並非鬼符自身蘊藏什麼法術,符為引,勾連一線天石崖間精煉篆,頃刻水聲如雷!
墨汁一般的毒水,腐魂蝕骨消金融鐵。自蘇景身下、自一線天兩側、自身後狹窄石道從四面八方翻騰而出,泉湧瀑瀉洪奔,攻殺而至。
蘇景悶哼一聲,九九劍羽急出,金紅光芒與劍氣編織一起,於他前後三丈方圓結域抵擋毒流。傷殘之軀、力量枯竭,一邊行篆一邊催劍、雖只是三丈劍域,這份壓力也不是現在蘇景能夠承受的,身體篩糠般顫抖。
清晰可見,紋仙王在打出一道符篆同時。他左臂上紋刻的幾枚法紋篆字消失不見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