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頗顯寂寥。
待眾多城池進入指定位置,南方一個尖銳聲音遙遙傳來:“古人王,炎炎伯金身法駕親臨冬荒雪域。雜末還不出城迎駕!”
二等族,伯爵位,連等閒火役都沒資格入其宴席的貴人到來。呼喝落下,蘇景前方城池扎扎鈍聲響起,一座座城門大開,城主、兵馬、普通百姓盡數出城,可笑得仍是他們的禮節,此間不興跪拜,以躺為重禮,黑壓壓一望無際的人群四腳朝天全都躺下來,口中大呼小叫,說的都是謙卑言辭,不過人數實在太多,無數聲音匯聚一起響亮駭人,卻根本聽不清他們喊得是什麼。
相柳眯眼睛,舔了舔嘴唇。
蘇景裹了裹身上的華麗裘皮,不勝奇寒的樣子。
冰天雪地,雜末們躺了足足一個時辰,單隻這場行‘行禮’中被凍死的人便有數千眾,南方天邊才緩緩顯出一道雲駕,沾沾青藍如湖海顏色,隱隱可見雲中還有水光流轉,古人背鰭趾蹼,天性親水,修持也多為水法,只是不曉得來得這位爵爺為何取了個‘火名爵’,炎炎伯。
雲駕行進不徐不疾,嚴寒中又凍僵了幾百雜末後,炎炎伯法駕總算來到近前,旋即法術散去、雲中人顯形,彩旗朱幡、金瓜銀鉞,威風牌生殺傘林林總總,三千儀仗大隊人馬。
劊人兵把持外圍、丁人將校與小吏隨行侍候、古人親衛著紫甲貼駕相護,最中央,一座紫紅大輦,規模堪比東土小康人家的宅院了,由一群魁偉力士扛著。
大輦落地,門簾捲起,門口處再擺上了一把青黑大椅,炎炎伯才緩步走出,往椅中一座,目光緩緩掃過前方前方諸城。此人頜下蓄有短鬚,三十幾歲的模樣,身上裹了件富貴裘,久居高位、眉目間養下了幾分威嚴。單從外表看上去,‘古’人的樣貌與中土漢人頗為相似,只是耳下橫腮頗顯得怪異,再就是他們的身形比著漢人魁梧不少,想是自古就在湖海棲身之故。
炎炎伯身邊,唱官開口,引著雪原雜末再次行禮問安,端坐正中的貴人面上看不出喜怒,白得幾乎有些透明的手伸出大袖、擺了擺手。
唱官知曉主人心意,立刻揚聲喊喝:“炎炎伯公務繁忙,閒禮少敘即入公幹,閒雜人等退去,各城主、軍馬、鬥銳列陣!”
話音落下,躺得無邊無際的雜末費力起身,九成人眾向後退去,但不敢就此入城,退到自家冰城根下,恭恭敬敬地垂手肅立。各城的守備軍馬也有大半退後,但少則三四千,多則萬餘人留在原地,迅列做軍陣,此外還有一支千人隊單獨成軍,無論甲冑、軍器或是伍中卒的精氣神,一望即可知其為精銳中的精銳。
每座冰城都留下了一多、一少;一廣、一精兩隻隊伍,由自家城主、將軍大人同率領著,準備再次上前去向炎炎伯行禮。
人人心中明白,再行禮過後,就該到彼此爭殺、以性命求富貴的時候了!不料想就在這肅穆、蕭殺之時,眾城背後突然又響起一陣扎扎鈍響,循聲回頭望:那座七彩斑斕、護禁遭破已成死域的白鴉城,城門大開。
從古人王到雜末羶人人詫異,誰都不曾想到,白鴉城裡居然還有人。
當先,一個身形修長、著青色長袍的糖人出城。青衣糖人劍眉長目、懸膽鼻薄唇兒,真正俊俏人物,但卻面色森冷眼神陰毒,眼珠兒一轉向前方望去
被青衣糖人目光掃過,眾人只覺得臉頰彷彿被毒蛇信子舔了一下。
青衣糖人出城即停步。
很快又有四個目光呆滯、面容僵硬的糖人扛著一盞舒適軟轎出城,轎槓吱吱呀呀的響著,走不遠也告停步。隨即,一隻手自轎內伸出。
整齊指甲,修長五指,白皙面板,腕上套著一枚樣式古拙的黃金鐲手輕擺,掀開來轎簾,似是抱恙在身的清秀糖人,身著潔白軟裘,遙對炎炎伯點頭致意:“伯爵大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