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不夠。其他不說,一品王公加上一品官,也還是個一品,多出一重身份並非官職高處一等,而更要緊的,朝廷早已不復、陰陽司自成體統。莫說蘇景袍子上的蟒紋是‘撿來’的,就算真有當時王公復生也命令不了大判官。
可他身上這件蟒袍,至少讓今天事情有了個‘緩衝’:
芙蓉塔是神君所建,一品判蘇景要去重建神塔再向陰陽司要人?不可能。因神塔與陰司不存半升香火的關係,判官根本沒責任更沒資格去重建芙蓉塔。
不過閻羅‘欽點’的大王公,要回復一點點古朝舊制,倒也順理成章,新一重身份,讓蘇景有了重建芙蓉塔的資格。
僅僅是勉強說得過去罷了,大判具體認不認新的芙蓉塔,還是要看人家的心思,可無論如何,憑著身上蟒袍和芙蓉塔舊典,蘇景給了陰陽司一個臺階。
十花判看了看蘇景身上蟒袍,並沒做太多猶豫,雙手一攤:“我不會答應。”不等蘇景等人變色,老頭子忽又把語氣一變:“不過除我之外還有另一人可做主,他或許或許會允你所願,回頭你去和尤朗崢談吧,此事我不再管。”
蘇景目中喜色一閃,赤目卻大不耐煩:“早就說過你做不了主,偏有在此和我們囉嗦這半晌,判官都如你這般愛說話麼?”
蘇景嚇一跳,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人離座、冥宮幻象破滅,官威不見、‘大王公’又變回平時那個和和氣氣的青年人,先伸手把赤目拉到身後,再合掌施一禮,對十花判說道:“多謝大人。”
赤目弄錯了一重關鍵:不做主和做不了主是兩回事。
若十花判言辭拒絕,即便尤朗崢出關,也不會改議,這件事就再沒了緩和餘地,賀餘師兄自去做他的二品候補判,蘇景再為其他遊魂與陰陽司一決勝負!
十花判不是做不了主,但他不做主了,將此事留給對修家遊魂更友善、更直接從蘇景處領受過救命之恩的尤朗崢去決斷。實際上,十花大判又退讓了一步。
對蘇景緻謝,十花判擺了擺手:“此間遊魂的‘下場’,你我暫時放一放吧,讓他們於此多住上一段時日,總不會虧待了他們。”說到這裡,老頭子把話鋒一轉,語氣低沉下來:“蘇景,若我所料不差出事了。”
蘇景愣了下:“什麼出事了?”
“你剛剛還對塵霄生說過,一品判在位、有候補判,是以不會再有新的一品候補判。”
說到這裡蘇景已恍然大悟:一品判如此,二品判又何嘗不是。
不算蘇景這個‘外地判官’,陰陽司一萬三千七百正印判、一萬三千七百候補判,時時刻刻都是‘滿編在任’的。賀餘身上突然顯出二品候補判的‘徵兆’,那就說明:有人死了。
或者是二品正判、或者是二品候補,總歸是出了一個缺。
死一個二品判不是小事,但還有可能是巧合,可是外間石牢裡,同個時候突然又有十餘人被選為中、低品候補判連三尸都反應過來,雷動脫口道:“外面正有判官成群結隊的死?”
話音剛落,之前出去查探的花青花就身遁幽光急急趕回:“啟稟大人,西方動了西仙亭遇襲。尤大人已出關”話沒說完,蘇景、十花、青花、李德平等幾位判官的官袍上同時閃起一團金光,內中尤朗崢聲音低沉:“妖魔出,浩劫起,諸司判官速往西仙亭。”
“花青花接令。”
“李德平接令。”
二品三品兩位判官對著金光齊聲相應,同個時候,已然提縱雲駕、率封天都精銳向著西方疾飛而去的尤朗崢,耳中響起了萬多判官的一聲回應:接令!
十花大判望向蘇景,何須開口,那一道金紅色的雲翻騰而起,蘇景一飛沖天,三尸與戚東來都在他的雲駕上;還有那道閃爍著淡淡寒芒的劍光,塵霄生與師弟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