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平靜安寧。
“海市蜃樓……結束了?”裘平安的語氣猶豫。
沒人能回答他,蘇景與甲添、葉非、蝕海低聲商量了幾句,之後邪廟開始騰飛,暫時還想不到什麼,先四下裡轉轉看。可是才飛了盞茶功夫,忽然‘啪’地一聲脆響傳來。
聲音清脆,不算如何響亮。冷的時候,將熱水倒入冰冷瓷碗時候,碗會突然炸裂。差不多就是這樣的聲音了。
這聲音並非邪廟之內的動靜,它來自外面……四面八方、穿透冥冥,無法分辨方向卻真實存在的脆響。蘇景等人趕忙凝神戒備,但周圍重歸寂靜,再沒聲音了。
等了半晌不見異常,邪廟再度啟程,向著看上去最近的一塊星石飛去,一晃三平安無事,只是那種‘碎裂’的輕響又出現過兩次。‘大戰’結束後三,正行進中的蘇景等人忽然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南方、西方、東方。視線盡頭顯現法雲。向著邪廟所在急撲而來!
邪廟頓止前進之勢,寺中人嚴陣以待。
南、西、北三個方向的法雲浩浩,漸漸鋪滿視線,直到相距邪廟百里雲駕停止。跟著濃雲散開:大軍。充滿視線、遮蔽一片仙的怪物大軍:石頭巨人。各種怪獸、披著甲冑肋生雙翅但四肢著地不會站立的‘人’。
再過一陣。頭頂上銀色雲駕鋪滿,成壓頂之勢;腳下百里處灰霧滾滾,沒有葉子的怪樹在煙霧中瘋長。只有東方是空曠的。
但東方並未空曠多久,不多時百萬拿人來了,閒散怠慢、笑笑的行軍。
跟著頭頂大砂鍋樣金冠的拿人首領出列向前,其他幾家怪物首領也離陣……談判破裂,身披羽毛胸前戴著寶鏡手裡拿著旗子的怪物從而降,再談、仍未談攏、開戰。
一切又告重來,三惡戰、無聲殺戮,仍是以蘇景邪廟為心,無論誰都誓死不退,最後十七拿人倖存,玄光再起抹殺一切。
唯一不同的,這場惡戰進行到兩半的時候,蘇景等人又聽到了那聲‘啪’的脆響。
再之後的一段日子,很長一段日子……三又三!
三惡戰,三平靜,三惡戰,三平靜,如此週而復始,彷彿甩不脫的輪迴。蘇景等人始終沒能抵達那顆看上去最近的星,不是那顆星距離他們多遙遠,而是‘一動皆動’,無論蘇景向前向後又或者上下左右,只要他一動這整座‘宇宙’都隨他而動,大家永遠保持一樣的動作、一樣的速度。
所以無論邪廟怎麼動,其實他永遠都是‘不動’的,只能待在‘原地’:戰場中心。
這片空間始終寂靜,除了偶爾響起的‘啪’脆響。脆響也並沒什麼規律,最長一次整整七個月未曾出現,最頻繁一次,一里接連響過十三聲。
“多久了?”甲添問蘇景。
“七年。”蘇景回答。從他們破去風暴進入這片莫名世界,被困整整七年了。
七年虛度,但絕非‘聽由命’,眾人不知想過多少辦法。
簡單粗暴的比如催動全力轟擊虛空,想要以力破境,沒用處的法子;
投機取巧的比如甲添發動歸旗咒,想要直接退回他的九龍地去,身咒發動了,他消失了一下然後又活生生出現蘇景眼前;
聰明些的比如分散開,怪境不是永遠以邪廟為中心麼,大家四散飛去,此界‘定中心’的法度又當如何再行轉?可怪境怪法從容得很,他們分散成多少路,這片星就分散出多少個一模一樣的世界,每個人都一方世界的‘中心’、隨便跑隨便飛,無論飛得多快飛出多遠,三後每個人都能遭遇那場大戰,長久如此,非但破不了境,眾人怕是都會失散了,沒用處的法子;
嚴謹些的比如蘇景接連一年仔細關注著乾坤的時間與怪境時間的對比,最終篤定確定,‘三又三’只是重複,並非輪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