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不堪,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回去告訴那個混蛋,我不要的他東西!”我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里地又哭又叫。“滾!帶著這些東西都給我滾!”
“我的主子,您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巧月從屋子裡追出來,瞧見我瘋狂地踩踏著地上散落的人參和靈芝,趕緊上前抱住我。“主子,您這是怎麼了?不要嚇奴婢。”
我越哭越兇,眼淚越流越急。“滾!叫他們滾!我不要他的東西,叫他們滾,我不要看見他們……”我抽噎著,猛地一口氣提不上來,跪倒在地上。“滾!叫他們帶著東西給我滾出去,我不要他的東西,我不要……”
“好好好,主子您千萬彆氣,奴婢叫他們走就是了。”巧月撫著我的胸口,焦急地安慰。“瑞珠!”她朝瑞珠喊了一聲。
瑞珠走上前,對嚇得目瞪口呆的管家說道:“請管家回府稟告誠親王爺,我家福晉玉體欠安,需要靜養,太醫吩咐過,福晉的身子虛弱,不適宜大補,王爺的這些心意……”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我代我家福晉心領了。”
“滾!那個假情假意的偽君子,叫他們都給我滾出去!不要髒了我的地方……咳咳咳……”我憤怒至極,捂著嘴劇烈地咳了起來。
忽然間,喉頭一熱,我只覺得一股腥甜的液體從嘴裡湧了出來。
我攤開手掌,瞪著掌心裡的鮮紅,腦袋嗡嗡作響——我竟然咯血了。
 ;。。。 ; ; 巧月一邊說著一邊伺候我用膳,她臉上笑容淺淺,看上去與平常無異,但我心頭卻不由得一陣酸澀。
我也是做母親的人,我能體會十月懷胎的辛苦和喜悅,更能理解失去孩子的那種錐心之痛。巧月這樣強顏歡笑,我心裡覺得很難受。
趁巧月不注意,我快速抹了抹眼裡湧起的淚,然後對巧月揚起一抹笑。“哎呀,你不提還好,一提我倒真覺得飢腸轆轆起了。這些天淨吃些清粥小菜,肚子裡沒油水,晚上記得叫廚房多加做幾道好菜,別總拿這些湯湯水水的東西打發我。”
我吃得狼吞虎嚥,一碗粥呼嚕呼嚕幾口就下了肚,活像惡鬼投胎似的。巧月坐在我床邊,笑道:“您慢點兒吃。太醫說了,您身子還虛著,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不過您若是真覺得嘴饞,我讓長生做幾樣口味清淡一些的點心給您解解饞。”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將空碗遞還給巧月。“快去把藥端來,等我喝完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主子,您就這麼嫌奴婢煩人麼?”巧月埋怨地睇了我一眼,起身去為我端藥。“奴婢這也是……”
巧月正說著,內室的簾子一掀,瑞珠走了進來。
瑞珠看了看正端著碗餵我喝藥的巧月,又看了看我,面露難色。
“怎麼了?”我奇怪地問道。
“回福晉的話……”瑞珠頓了頓,說道,“誠親王爺府的人在門外求見福晉……”
誠親王爺。
我聽到這四個字,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那個雨夜裡發生的一切一幕一幕重回腦海,猶如附骨之疽,啃噬著我每一根神經。
“他派人來做什麼?”看我有沒有死嗎?
那天我上了三阿哥的馬車,最後卻帶著傷一個人昏倒在路邊,聰明如瑞珠,她不會猜不出來我遭遇了什麼,而巧月向來是個貼心的丫頭,我不提我受傷的原因,她就不問。
瑞珠看著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嘆了一聲,答道:“來人稟報說他家王爺聽聞福晉玉體有恙,特地帶了補品前來問候,還請福晉……笑納。”
 ;。。。 ;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瑞珠和榮貴在回京的途中發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