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一個人聽到。
緊接著,沈逾之的眼前一碾,他又回到了周老師的問診室門口。
他在門口安靜地坐著,直到撥雲見日,他抬起頭,看向站在門那邊的人——
是誰?
沈逾之無法看清,只得眯起雙眼,強忍著不適想要看清逆光的那人——
“沈顧問,你這休得也挺久了,帶薪休假爽不爽啊?”
沈逾之一幅睡眼惺忪的樣子,拿著電話縮排了被子裡,手機貼在耳邊,想發聲卻沒有一丁點力氣。
“哦對了,昨天你們遇見那個著火的案子被移送到咱們這了哈,聽隔壁所裡的同志講那似乎是個故意縱火案,正好下午你來了我們見見證人。”
吳越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自顧自地說著話,根本沒有在意沈逾之的反應:
“說起來昨天也多虧你沉著!冷靜!你和蔣磬真是我輩楷模,不愧是我們二組的好同志,不枉我幫你費勁借了一堆卷宗——沈顧問,以後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和我提,我絕對不吝嗇!”
“……”
沈逾之的眼睛仍舊沒有睜開,倒是眉頭卻攢了起來,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吳越沒聽清:“沈顧問你說什麼?exce ?pardon?“”
沈逾之忍無可忍,衝著手機聽筒大聲吼道:“給我閉嘴!吳越你哪涼快去哪待著去!我怎麼這麼久都沒揍過你一頓啊?”
說完沈逾之就惡狠狠地扣掉了電話,自己一個人閉著眼睛生悶氣——不過卻越想越氣,怎麼也睡不著了。
他在心中不由再次咒罵了吳越兩句,還不忘思索為什麼蔣磬會堅持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穩了穩心態後,他才開始反應起來吳越剛剛傳遞的資訊。
昨天的火災是人為的,是有人故意點燃了吳黎停在那裡的電動車。
沈逾之右手抵在額頭上,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對這件事卻是十足敏感。
他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眯眼看向透出陽光的窗簾,伸手去抓被他扔到床頭櫃上的手機,定睛一看現在竟然才八點半——離他平時起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沈逾之在心中再次問候了吳越一遍。
不過既然都已經醒了,沈逾之也沒有賴床的習慣,只好頂著睏倦翻身起床,踩著拖鞋慢悠悠溜達進了浴室。
他脫下了衣服,露出了看上去有些單薄的肩頸。其實這幾年他已經漸漸疏於鍛鍊了,但有些東西對他來說更像是刻在了dna上、刻在了記憶中的一樣——只需稍微的刺激便會立刻做出反應。
最後,他的目光轉到了鏡中人的臉上。
他明顯是昨天沒有睡好覺,眼底掛了淺淺一層青黑;頭髮似乎也有點長了,這段時間受傷後他一直沒有去剪過頭髮;雙頰倒是比之前圓潤許多,一看就是這段時間疏於運動養出來的膘。
他的眼睛沒有半分活力,似乎仍舊沉浸在昨晚的夢中無法甦醒。
沈逾之雙手撐在盥洗臺上,腦中開始梳理起這一個多月以來發生過的事情。
他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更早出現——起碼他知道的最早的案件是兩月前的那宗殺妻案。
他在吳越提起過後便檢視了案件的卷宗,結果也不出他的意料,果然是莫名其妙的性格轉變,又忽然發作當街砍死了自己的髮妻。
——不對。
沈逾之捧起一把涼水,眉頭緊皺著看著這一捧清潭——趙川西,那個刀疤男比殺妻案的嫌疑人在時間線上更遠些,而且趙川西對自己還抱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恨意。
這一點倒是和那群人不太一樣。
沈逾之按上水龍頭,指尖摩挲著水龍頭不鏽鋼的光滑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