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案前,坐立不安,長吁短嘆。
書案旁邊站著一個白髮老臣。正是那欽天監正天師馬依澤。
馬依澤知道太子著急,便勸慰道:“殿下深得皇上寵信,太子之位既定已久,殿下的德政在朝廷上下,素有口碑,這又何須為一時一事而過於擔憂?”
“馬天師你有所不知,那岳飛憑一己之力,打敗二十多萬桃花谷強人,這次元佑黨人立下如此大功,翻身掌權勢在必行。九弟趙構自詡元佑黨徒之首,肯定會獲得父皇的重用。”
太子趙桓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還有那岳飛,先前稟告父皇,說將用華山的掌心雷五行正法擊殺那金刀王善。那王善既死,也就證明了岳飛的掌心雷雷法確有其事。父皇一向仰慕道術,如今見得真章,肯定會把岳飛留在身邊……如此以來,無需多久,九弟趙構就會取代我的位置。”
沉吟了很久,馬天師開口說道:“臣有一計,或許能行”
太子一聽,喜出望外,連聲說道:“太師但說無妨。”
“當今天子生性多疑,而且耳朵軟,容易聽人擺佈,殿下不妨如此這般,或許又將是另外一個局面。”
馬依澤壓低聲音,俯下身來,在太子耳邊講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
“這都能行?”太子趙桓有點將信將疑。
“這是唯一能行得通的辦法了。”馬天師說道:“畢竟那岳飛是在數萬人眾目睽睽之下,親口說出投降此等有損國體,毀壞皇上聖譽的話來。這肯定是欺君的大罪。殿下要連夜入宮,叫上幾十位大臣,最好也叫上西宮娘娘如此一來,這事十有八九都可以成功。”
“好!”太子趙桓一拍書案,霍然起身,說道:“此事就依天師的話去辦。”
……
次日大清早,宮門未開,文武百官早已齊聚皇宮門前。
岳飛四下一看,雖然身在金鑾殿外,官員們的站位依舊是整齊有序,涇渭分明。
左首的十幾位官員,以尚書右丞李綱為首,岳飛很是面熟,一看就是元佑黨員;右首的三十幾位官員,以左丞相張邦昌為首,肯定是名為新法黨人,實質上是“六賊”的門徒;而中間的四十來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牆頭草黨的信徒。
日出卯時剛到,皇宮內太平鐘聲響起,皇宮正門開啟。
文武百官正欲依次進入,宮門之中,忽然閃出兩人來,站在門前,擋住百官去路。
定睛細看,來人正是太子趙桓殿下和徽宗天子的近身太監張迪。
百官正自疑惑,那張迪站在門前,趾高氣揚,挺胸凸肚,尖身說道:“傳皇上口諭:”
百官一聽,連忙下跪,三呼萬歲畢。那張迪繼續說道:“朕龍體違和,免是月早朝,國事由左相子能主持,子能與伯紀共同商議處理。欽此。”
子能是張邦昌的字,伯紀是李綱的字。讓張邦昌和李綱協商處理政務,徽宗天子分明是在擺弄某種平衡。
百官聽吧,謝恩畢,起身正欲散開。那張迪又開口說道:“岳飛上前聽旨。”
岳飛一愣,上前跪低再次行禮畢,張迪尖聲宣讀:“傳皇上口諭:岳飛平寇有功,但以詐降之術,有損國體,詆譭聖譽,功過相抵,特賜封岳飛為承信郎,回大名府等候差事,欽此。”
徽宗政和年間,定武臣官階五十三階,承信郎處於第五十二階。
岳飛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一時氣動,膝蓋下的大青石板頓時裂成幾塊。
那太監張迪見岳飛跪在那裡不動,也不謝恩,正想發作罵人,忽然瞥見青石板碎裂,這才想起跪在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猛人,便壓低聲音,輕聲提醒道:“嶽大人還不謝恩?”
岳飛謝恩畢,心不甘情不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