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圍住,並且打出誅殺亂臣賊子的旗號,要為枉死的文帝報仇,要的正是他太子晏麟的項上人頭。
文帝明明是壽終正寢自己亡故的,襄王卻把這樣的一個屎盆子叩到自己頭上,太子在震驚之餘大為震怒,可偏偏襄王給出的理由很充沛——
如果文帝的死因光明正大,你太子又因何要封鎖他的死訊,又這般急著籌備,甚至不等通知諸位皇子藩王回來弔唁奔喪就要登基上位,這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
太子防備眾位皇子是真,可謀害自己生身父親弒親奪位這樣的罪名叩下來他卻著實冤枉,奈何事實擺在眼前,他便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襄王卻是個心思歹毒做事周密的人,又暗地裡推動了幾個親信喬裝混進城,把太子的所謂罪狀無限制誇大的散播出去。
所謂眾口鑠金,就在五洲城內流言四起,街頭巷尾百姓議論紛紛的時候,太子已經忍不住的方寸大亂,立刻派人前去捉拿那些造謠者,只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流言蜚語這種事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壓制住的?罪魁禍首雖然伏誅,外面流言的風聲卻是越來越大,直至最後他不得已的派出軍隊到坊間鎮壓,如此以來非但沒能為自己平反,反而讓外人更加確信他是因為做賊心虛才會遷怒於這些無辜平民,一時間人人自危,青天白日裡也都家家閉門鎖戶,短短几日之內,整個五洲城就風聲鶴唳,形勢急轉直下變得萬分緊張。
太子失去民心,地位已經變得岌岌可危,但五洲城畢竟是座屹立幾朝的古都,其中防禦工事修築的更為牢固,強攻之下亦非一朝一夕可破。
襄王卻擅於攻人心計,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倒也並不馬上攻城,而是按兵不動,只是派人死死守住各處城門,斷了城內糧草和他們與外界的一切聯絡,重壓之下,朝臣之中更是人心惶惶,終於,在六日後的一個深夜,西南城門的守城校尉林素不堪壓力主動開啟了城門向襄王投誠。
襄王當即指揮大軍長驅直入,太子手上不過區區三萬禁衛軍,哪裡是他二十萬勇猛大軍的敵手,雙方在皇宮外面的棧道上廝殺了整夜,用“血流成河、四橫遍野”八個字來形容再不為過,最後太子終因寡不敵眾而落敗,在黎明之際倉皇逃回內城躲避。
此時的襄王已經喪失了繼續與他纏鬥下去的耐性,竟然毫不顧及宮中先帝的遺孤,一把大火將整座皇宮付之一炬,太子和他殘餘下來的三千禁衛軍都被活活困死宮中。
要知道這座皇都乃是晏氏的祖宗傳承了三百餘年留下來的家底老本,襄王此舉本就已是驚世駭俗,之後他更是徹底捨棄了這座古都,將大晏一國的都城遷往百里外的大名府,在哪裡重新修葺了更為奢華的宮殿,繼位成皇。
當然,為了排除異己,襄王繼位後的一件事便是開始大肆誅殺太子一黨的餘孽,當時紀氏一族的掌舵者紀瀟何正是晏麟的授業恩師,首當其衝便是第一個受到打擊迫害的。
只是他這個人很有遠見,又對每個皇子的性情瞭解的十分透徹,早在文帝駕崩太子卻刻意隱瞞秘不發喪的時候,他已經預感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太子雖然有才但卻缺少手段,他那樣的人之適合在盛世之中稱王,而要在大位之爭上拔得頭籌,他卻斷不是心機深沉手腕狠辣的襄王對手。只是襄王這個人暴戾多疑,他們紀氏一族又一直擁護儲君,早就被視為太子一體,即便此時放下身段向他投誠他也勢必不會相信。
所以紀瀟何權衡之下,早在襄王迴鑾之前已經妥當安排自己的家小以省親為名離開了五洲城,當然他深知襄王必定會追查到底斬草除根,不得已只能放棄了自己的家族在大晏國中的百年榮耀,舉家逃離大晏來到大秦,並且以紀氏一族傳承下來的上千幅墨寶名畫進獻了大秦皇帝,為自己的家族在雲都求得了一席安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