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不棄,如果有一天他也生了很重的病,你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負累?”
在福運茶樓的初次相逢秦菁記得她是偶然聽見步蒼雪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喚過晉天都一聲“初元”的,然後再到後來的其他場合,她對他的稱呼大抵都是“師兄”二字。
“說什麼呢?”步蒼雪顯然也是沒有料到她會洞悉了自己的秘密,反應過來卻是紅了臉嬌嗔的白了秦菁一眼,兀自垂下頭去小聲道:“自然是像他對我那般,我也對他好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為什麼要嫌棄他呢?還記得那時候我年少頑皮大冬天的偷跑到水池邊去摸魚,不小心踩蹭了腳滑進了水裡,他就頂著數九寒天的冷水跳下去把我託了上來,當時他右手的小指頭上剛好帶著傷口,後來就發了很嚴重的高熱,差點死掉。我偷偷的告訴你啊,他那根指頭現在還不太靈光呢!”
提及往事種種,她娓娓道來,思緒竟也無比的清晰,完全不像是個病人的樣子。
秦菁心中狐疑,沉吟的緩緩吐出一口氣,不解道:“蒼雪,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生病的嗎?”
步蒼雪皺眉,像是很努力的試著回憶了一陣,最後卻是茫然的搖頭:“我好像——想不起來了,生病以後我的記性就總是很差,有時候還會記不得頭一天都做過什麼呢!”
她記得晉初元,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和他之間那些微末細節的過去,卻對後來家中的那場慘烈變故完全沒有印象?這算什麼?
秦菁覺得不可思議,回過神來見她思索的著實痛苦就急忙不動聲色的笑著岔開話題道:“對了,這段時間我都不得空見你,也怪惦念的,橫豎近來宮裡的宴會也不少,你若是閒來無事也常去坐坐,總好過一個人悶在家裡不是?”
步蒼雪生來就是個歡脫快活的性子,聞言馬上就兩眼發亮,一把反握住秦菁的十指激動道:“真的嗎?你也喜歡我去找你玩麼?”
秦菁微笑,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道:“蒼雪你相信緣分嗎?既然人海茫茫我們遇到了,大抵也就是有這樣的緣分不是嗎?”
“確是這麼個話兒!”步蒼雪欣喜的差點手舞足蹈起來,“我最近身體也好了不少,回頭我就同師兄說一說,讓他經常帶我去宮裡看你!”
“好!”秦菁點頭,隨即慢慢從她臉上別開視線,目光悠遠的笑了——
天道迴圈、報應不爽,今日以後無論是晉天都還是步蒼雪的人生都會與以往大有不同,卻不知道那個一直被她父皇奉為神人的晉國師此刻是否也能推算到自己今日之後的命數?
步蒼雪見道秦菁莫名發笑,不禁詫異的試著探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阿菁?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我宮裡餵養那隻絨團兒罷了!”秦菁敷衍著解釋,說罷,剛喚了聲蘇雨想要問一問他們走到哪兒了,身下馬車已經戛然止步,外頭緊跟著傳來蘇雨清脆的嗓音道:“公主,我們到了!”
秦菁和步蒼雪相視一笑,下一刻步蒼雪已經一把推開車門身手利落的直接跳了下去,這樣粗魯的行徑對一般達官顯貴家中的夫人小姐而言完全可以視為掉身份的行為,可這步蒼雪生性便是如此,卻也絲毫不覺的尷尬,只就貪婪的舒活著筋骨大口大口的呼吸這山間純澈的空氣。
侍衛搬了墊腳瞪過來,秦菁扶著旋舞的手踩著凳子下了車,步蒼雪已經興奮的扭頭道:“我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山林了,這裡真好!”
此時正是破曉時分,日頭的第一縷微光還不及這山林掩映的官道上,故而眼前視線並不十分明亮,步蒼雪一身水綠衣裙鮮亮奪目,鳥兒一般轉瞬已經來來回回的在這門前轉悠了一圈。
秦菁見她這般模樣,也就跟著會心一笑,上前去拉了她的手道:“我皇姐昨日進寺燒香,就順便留宿在此,既然父皇他們還都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