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個穩妥安定的性子,每每說話做事都能讓人放心,秦菁見他臉上一副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不再多言,轉身掀開門簾走了出去,仍是陪同景帝守在外屋。
屋子裡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正午時分,午時的鐘聲剛過,天際便是一道亮麗的閃電撕裂天幕,把那片籠罩天際整整兩天的烏雲斷成兩半。那時候的天色已經晦暗如同黃昏的顏色,在屋子裡幾乎是要點了燈才能看清楚與自己同室而處的那些人的面孔。
驚雷乍現,景帝這次慢悠悠的睜開眼往敞開的門外看了一眼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午時剛過,父皇若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秦菁回答,說著徑自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看著樣子,這場雨應該馬上就要降下來了,卻不知道江北那邊是個什麼情形。”
雲都這裡近期雖然也是少雨,卻也沒有達到乾旱的地步,江北的盧虎洲一帶才是重中之重,長此以往已經快要發展成為景帝的心病。
景帝聞言心下微動,又沉默著靜坐片刻就也起身走了過來,與秦菁並肩站在門內我看外面驟起的冷風,不過片刻,豆大的雨點竟然真就夾雜在斜掃而過的冷風裡落了下來,並且越落越急,眨眼的功夫已經連成一片,雨幕重重,再難辯駁外面的景物。
“這場雨來的真是及時呢,若是天黑之前能夠再得了江北那邊的訊息,父皇便可以睡個安穩覺了。”秦菁愜意的伸手出去撥弄了兩下房簷上成股刷下來的水柱——
這場蓄謀已久的大雨可以沖洗掉很多東西的痕跡,包括那些藍玉衡和景帝都必定一直在努力尋找卻還沒有來得及發現的東西。
“是啊,這場雨朕的確是等了很久了。”十月中的天氣,若說降雨原就是十分罕見的,景帝的心情也難得愉悅起來。
秦菁回頭看去,父女倆的視線不期而遇在雨幕之外碰撞,竟是難得默契的相視一笑。
因為大雨阻擋,景帝一行就暫時被困在了普濟寺中不得回宮,秦菁和景帝分道從晉天都回自己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外面的雨勢卻無半分消減的跡象,庭院間皆是積了一層淺水來不及疏散,前後統共沒有走上幾步路,秦菁進門時腳上修鞋也已經溼透了。
“公主快進來,這山間風寒,可不要著了涼!”墨荷從裡屋迎出來,手裡拿了幹帕子給秦菁擦臉。
“沒事,就是剛進門前被風吹外了傘!”秦菁接過她手裡帕子自己把臉上沾染的雨水擦拭乾淨,遂又抖了抖半溼的裙襬對墨荷眨著眼笑了笑道:“我衣服也溼了呢!”
墨荷被她一臉無辜的樣子逗著倒是生出幾分心疼,忍不住跺腳嗔了聲道:“奴婢早就備下了,公主快隨奴婢進來換了吧!”
“嗯!”秦菁笑笑,抖著裙襬上的水隨她進了裡屋拾掇。
這普濟寺裡的禪房雖然比一般的寺院要寬敞乾淨很多,但要比起宮裡還卻還要差的遠,什麼都不方便。
秦菁這一路走上,雖然沒有徹頭徹尾的淋一場雨,身上到底也是溼漉漉的不好受,好在墨荷幾個都想得周到,見著下雨已經提前燒了洗澡水給她在屋裡備著了。
秦菁進去先是就著熱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待到通體舒暢了方才爬出來換了乾淨衣服,懶洋洋的趴在美人榻上任由墨荷給她擦頭髮。
這一趟折騰下來又是差不多兩天兩夜沒閤眼,秦菁趴在那裡就打起盹來。不過外面風大雨大她也著實睡不太安穩,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動了動身子,朦朧間只覺得坐在她榻邊的人影竟像是無比熟悉的模樣,卻早已不再是墨荷。
她本就誰的昏昏沉沉,此時見到的不是生人也就沒有馬上防備,等到慢慢反應過來那人竟是白奕的時候便是早已經知道該如何驚詫了。
“怎麼是你啊?”秦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