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嶽在此處軍中兩年,軍中上下都認得他,遠遠的見他帶著隨從和兩個士兵回營也習以為常,連上前查問都不曾,只就飛快的移開路障放了幾人進來。
梁明嶽旁若無人的打馬行,帶著白奕他們一直穿過前面的練靶場之後才收住馬韁,自馬背上躍下。
“你先去吧!”梁明嶽回頭對那隨從抬了抬下巴。
想來那隨從便是他的心腹,他倒也沒有額外的多加囑咐,便遣了他離開。
那隨從也是很本分的樣子,謹慎的點頭應下,連看都沒有多看白奕和秦菁一眼就牽了馬轉身離開。
“走吧!”梁明嶽撥出一口,回頭瞧了秦菁一眼便率先一步往主帳的方向走去。
自年前景帝收回了梁家駐守南疆的二十萬大軍轉交魯國公以後,他父親梁旭便從南疆軍中退出,來到這裡協助祖父魏國公打理這邊軍中事物。
梁明嶽的帳子緊挨著他父親梁旭,與魏國公的帥帳之間稍有一段距離,視線剛好被梁旭的大帳隔開。
梁明嶽自由穿行於大小的帳篷中間,卻未回自己那裡,而是往他父親梁旭那裡去了。
“少將軍!”門口把手的小兵上前見禮。
“嗯!”梁明嶽止步,負手而立悠然道:“我父親呢?可在帳中?”
“沒!”那小兵回道:“早前那會兒國公爺那裡傳下命令,說是不得空,將軍便代為去校場點兵了。”
“哦,這樣啊!”梁明嶽沉吟一聲,“那我進帳子裡等他一會吧,你去給我沏壺茶來。”
“是!少將軍!”梁明嶽頗具將帥之才,很得魏國公父子的心意,那小兵不敢怠慢,急忙應聲去辦。
待到他走,梁明嶽便一掀氈門跨進去道:“進來吧!”
白奕和秦菁兩個大大方方的跟著他進得梁旭的大帳,這大帳原是與魯國公在祈寧時候的帳子佈置差不多,都是裡外兩間,裡面隔開一個小臥房,外面擺放著桌案、文書和行軍地圖一類的東西,方便日常著急營中將領來此間議事。
“我那裡視野不好,在這裡會看的更清楚些。”梁明嶽進門以後就徑自走到最裡邊的一個小書櫃旁邊,然後輕門熟路的輕輕將那書櫃往旁邊移開半尺,露出後面被遮掩了大半的一個小型缺口。
這種行軍帳篷一般都不會設窗戶,這個缺口也就比人的腦袋稍大,從裡面用皮氈掩住,必要的時候倒是可以開啟做個透氣的視窗用。
梁明嶽眯了眼往外瞧,白奕隨後走過去將他擠開,狐疑道:“到底是什麼人,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梁明嶽死吊著他的胃口不肯鬆口,聽聞帳外那小兵回來的腳步聲就快走兩步出去將他攔在了門外道:“給我吧!”
“是!”那小兵不疑有他,把茶壺交給他就又回到自己的崗哨上站好。
“應該還得一會兒出來吧,先來喝口茶。”梁明嶽回頭揚揚手裡茶壺,招呼秦菁他們。
秦菁回頭看他一眼,剛要往這邊移步,忽而聽得窗前白奕輕微的抽了口氣,眉心也跟著皺起來。
秦菁心下略一警覺,急忙快走兩步移到窗前。
白奕稍稍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給她騰出地方,秦菁擰眉看過去,彼時正好一人在帥帳門口同魏國公道別。
那人穿一身寶藍色的粗布袍子,舉止低調絲毫不見張揚,甚至不等他迴轉身來,只看那個背影秦菁心裡已經咯噔一下。
顯然也是防著隔牆有耳,那人謹慎的很,並不與魏國公做多寒暄,匆匆的告辭離開。
為了恐他發現,他才一轉身,白奕已經眼疾手快的拉下氈皮將那視窗遮掩起來。
外面的腳步聲正是從這帳子外頭一路行過,一直待他遠去了,白奕才是勾了勾唇角側目深深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