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伏在楚奕胸前,手指隨意的順著他袍子上的花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等到心情慢慢平復下來才又突然想起了正事,斂了眸光道:“對了,你不是說皇貴妃離宮以後楚皇陛下就不入後宮了嗎?那麼廣泰——”
雖是這樣問著,她心裡卻已經有七分明白廣泰公主之所以自幼不得帝寵的原因。
楚奕苦澀一笑,“是,你猜的沒錯,廣泰的母妃就是因為設計父皇得了一夜的寵幸而被廢棄,後來連帶著廣泰也不受待見,幾乎沒有人能夠想到父皇在這件事上的堅定和決絕,可他就是這般做了,當時母親在時,他都不曾為她放棄三宮六院紅粉佳人,卻在她離宮以後做了苦行僧,有時候我也覺得看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不曾得到就無所謂失去,也許正是因為曾經得到,在失去之後才會更加懷戀曾經擁有過的可貴吧。”秦菁的心裡倒像是有幾分明白,她笑笑,撐著身子爬起來,拈了一縷髮絲去搔楚奕的眼睫毛,“這麼說吧,就譬如你我,如果當初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在一起也便罷了,可是現在,如果——”
楚奕的臉色瞬時一變,斂眉一把抬手掩住她的唇,沉聲道,“別說這樣的話!”
秦菁一愣,隨即笑著拍開他的手,“我只是打個比方,幹什麼這樣小題大做?”
楚奕翻身坐起來,臉色卻是少有的莊重,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如果,你是我的,自始至終都只有這一種結果,不會再有別的。”
他的目光堅決而帶著一種強勢的執念侵入她的眼底,彷彿宣誓一般。
秦菁本來想說這不過一句玩笑,你這麼認真做什麼,但在他這目光的逼視之下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是啊,本來就沒有別的。”她微笑著抬手去撫平他眉心的褶皺,知道他對這個問題敏感也就不再糾纏於此,想著轉移了話題道,“對了,我之前想問你來著,卻被你給打斷了,廣泰公主在京中的官家小姐之間是否有和誰十分要好的?”
“怎麼?”楚奕警覺起來,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卻是先回了她的問題,“我與她接觸的不多,但要說到性格的話,因為從小不得寵,她為人便十分的謹慎膽小,輕易不同人往來的,尤其是兩年前,從父皇給她指的未婚夫婿死後,她受了很多非議,人便更加沉默寡言了,所以我來時無意間看她和你站在一起才覺得奇怪。至於她會與什麼人交好嘛——她母妃家裡也沒什麼人了,大約是不會有什麼要好的姐妹的。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可是她與你說了什麼?”
膽小懦弱,又不常與人往來的廣泰公主突然帶了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前來見她?
這事兒想想,似乎是很耐人尋味的。
“她倒是沒說什麼。”秦菁唇角慢慢展開一個玩味的笑容,重新抬眸看向楚奕道,“不過你還是去幫我查一查吧,我總覺得今晚的事情有些怪異,你大約是當時離得遠了沒注意她身邊跟著的那個婢女,卻不知道是哪家小姐頑皮,跟著她一起混進來了。”
“嗯?這倒是奇了。”楚奕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小臉尖下巴,眉毛細長,十五六歲的模樣,她一直低著頭我只恍惚看了這麼多。”秦菁道,眼中笑意越發顯得意味深長起來,“我初來乍到,怎麼想都不能是得罪了這般人物,卻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招惹的。”
她在這裡,除了葉陽皇后和那兩個夫君有望奪位的皇子妃,若再要說誰會對她這麼一個遠客產生興趣——
那便只能從楚奕身上下手了。
他回國三年,如今已經二十有二,卻一直沒有選妃,想必他朝中那些家有千金的臣子都不會少蹦躂了。
楚奕聞言,先是臉一黑,然後眉毛一挑,壞笑出聲,“我為你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