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又繼續,“不過以我對陛下的瞭解,他對付家,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就斷不會只是軟禁太后了。這些年,太后把持朝政,對他的掣肘很大,陛下若是想要徹底翻出付氏的勢力之外,殿下覺得他會怎麼做?”
“殺!”秦菁勾了勾唇角,短促的吐出一個字,“晏皇陛下是個極端聰慧而精明的人,如若他要跟太后翻臉,必然知道這是一招釜底抽薪的必殺技,絕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一個隱患。”
“我也是這樣覺得。”樊澤道,臉上神色慢慢凝重起來,他起身,負手走到一旁,一邊閉目沉思一邊慢慢道,“可是繼那個訊息之後,我這邊和京城所有的訊息就都斷了,宮裡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的,我也不清楚。”
“不管怎麼樣,但是現在有一點卻是肯定的,你大晏朝中要有大的變故了。”秦菁唏噓著突出一口氣,似是受了樊澤的感染,心裡情緒也跟著沉重三分,看著他的側影道,“那付國舅呢?朝中的那兩個人,一個是他的長姐,一個是他的外甥,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樊澤扯了扯嘴角,像是料準了秦菁不會他一樣,自覺的扭頭看過來,直視她的目光道,“不管你信不信,自從京城出事以後,我就再沒有見過他。”
“怎麼會?”秦菁一驚,這一次倒是始料未及,真心有了幾分慌亂。
付厲染是個可以控制大局的關鍵人物,如果他坐視不理,那大晏朝中的形勢只怕是要把持不住的。
“可是不管怎樣,這都是你大晏一國之間的事,和融丫頭有什麼關係?”看樊澤的表情倒是不像在說謊,秦菁慢慢的就有些心慌意亂起來,“還有之前我問過皇姐,她說融丫頭不在你們手裡,她人呢?如果不是付厲染的授意,你為什麼要讓她出面把我帶到這裡來?”
大晏諸事,和她還有楚融都沒有關係。
而她們母女勉強能扯上關係的就只有付厲染。
當初就因為是從直覺上以為幕後指使秦薇去劫持她的人是付厲染,她才會配合,跟著她一起離開西楚。
最起碼她知道,如果是和付厲染有關的話,那麼楚融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從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有什麼事超出想象之外了——
付厲染失蹤?
付厲染怎麼可能失蹤了?
“我知道瞞不過你,去西楚帝京帶你出來的確是國舅爺的意思,可是——”樊澤話到一半卻是欲言又止,愁眉不展的嘆一口氣,快步走到門口,對外面的人道,“給我取件鎧甲來!”
“是。副帥。”外面的親兵很快給他送了一套軟甲過來。
樊澤單手接了,轉身扔到秦菁面前,“你換上,我帶你去見個人。”
秦菁並不多言,接過衣服利落的往身上套,一邊問道,“怎麼,現在在這軍中坐鎮的還是令尊嗎?”
她一直以為樊澤敢囚她於此,是因為掌握了整個軍隊的控制權,現在看來——
似乎所有的事都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樣樂觀。
“嗯。”樊澤淡淡的應了聲,沒有多做解釋。
待到秦菁換好了衣服挽了頭髮便帶著她出了帳子。
出去了秦菁才愕然發現,之前秦薇也是騙她的,她所在的這座帳篷根本就不是位於營地中心,而是在西北方向十分偏僻的邊緣,看來——
樊澤為了妥善安置她,也是冒了不小的險的!
秦菁默不吭聲,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樊澤身後往前走,繞過前面兩座帳篷,他拐了個彎,從一個外人不容易發現的角度,一彎身鑽進了一道氈門裡。
秦菁跟進去,那處帳篷極小,逼仄而陰暗。
“副帥!”樊澤一進門,馬上有個老邁的隨軍大夫擦著手上血跡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