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國道上,一輛行駛的大巴車從黑暗中駛來,兩束燈光破開夜幕的重圍,在如墨的黑夜裡疾駛。車上,呼嚕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的乘客都已經在疲憊的趕路中進入了睡眠,售票員挎著包在前面的座位上和開夜車的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嗑。
“娘,娘,你怎麼了……”就在這時,在大巴車中間靠窗位置的林木卻恍惚中從夢中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只是做了個夢,但額頭卻是見了汗水,旁邊躺著的乘客抬眼皮看了一起,嘟囔一聲,繼續眯著了。
從夢裡驚醒的林木,再也沒有了睡意,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遠離家鄉,遠離母親,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說真的,林木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怎樣的命運,車廂裡只開著應急燈,所有的一切都朦朦朧朧,他知道,這車上幾乎都是要去南方打工的青年男女。
白天在車上,聽著他們的談論著對南方城市的嚮往,好像看到了自己一般。輕輕翻了個身,雖然車上因為位置的逼仄讓人有些壓抑難受,但對吃慣了苦的林木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他更在意的是自己面對未知世界的彷徨。
而且嚴格說起來,這還是林木長這麼大第一次坐這種大巴車,一切充滿了新奇的同時,還有種莫名的期待。這就要去看跟自己生活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了麼,一切都彷彿一場夢一般的不真實,自己是怎麼鼓足勇氣出去的,林木在這深夜裡迷惑了起來。
只是旁邊那些打呼嚕,磨牙,說夢話的聲響,那車廂裡雜亂的氣味臭味,無不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想一想人生也真是奇妙,早上自己還在家鄉,晚上已經遠離家鄉,也是從這一刻起,林木才真正的開始思考起了人生。
“娘,等著我,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林木呢喃了一聲,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在內心滋生。但與此同時,內心也有一個聲音不時地在告訴他,這次出去,一定要闖出點成績,好好地報答孝順老孃。
不知怎麼的,就摸著放在身邊的日記本,林木突然想到了杜嬌,那個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自己思想的女孩兒。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和孟東宇在一起過得怎麼樣,可是無論怎麼樣,她已經跟自己的人生交錯而過了,再也不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了。
“哎呀,你這人幹嘛呢,怎麼趁睡著了摸我,呸,流氓!”就在林木想著情緒莫名低落的時候,車廂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孩子的驚呼,林木錯愕的坐起身子,轉頭向車子後面傳出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一聲驚呼聲音不小,睡得淺或者沒睡著的也紛紛朝後方望去。
發出聲音的是偏後的幾個位置,藉著車廂裡的應急燈,林木發現喊的是後面一個穿著厚實花棉襖的長髮女孩兒,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她吼的那個男的,是留著箇中分頭,看上去長得賊眉鼠眼的男的,當時上車的時候空位置不少,他卻直接到了後面挨著女孩兒不遠的位置,現在看來,恐怕早就不安分了。
“誰摸你了,你不會做夢了吧,我也才剛睡醒,汙衊人也不帶這麼汙衊的!”似乎發現邊上人都醒過來看著這邊,那男的咳了一嗓子,靠在自己的臥鋪位置上,慢條斯理地說道,但是林木因為剛才沒睡,第一時間轉頭,所以確實發現了那人縮回去的一幕。
“就是你摸的我,我剛才看到你縮回去了,流氓,你要不要臉,嗚嗚……”那女孩子被男的倒打一耙,氣得滿臉通紅,伸手按了按自己毛衣裡面鬆了的內衣帶子,越發的氣惱起來,指著男的連聲說道,說到最後,委屈得她都快掉下淚來。
“證據呢,你說你看到了,別人怎麼沒看到,你再說我摸你,我可真摸了啊,免得被人平白冤枉!”那男的可不管那女孩兒委屈不委屈,一聽她的話,頓時來了精神,一挺身坐直了身子,環顧了眼四周,見沒有人說話,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上下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