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小旅館的床上,林木腦子裡還在過著白天發生的一切。老實說,從走出家門的那一刻,他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不一樣了,而途中經歷的這些,無不在清晰的告訴他,現在的他,已經離開了有母親的安樂窩,眨眼的工作,就已經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廣東,躺在這個陌生的旅館。
途中遇到的那些人,也在短暫的相遇後,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人生旅程。如果說從杜嬌開始林木就開始體會到了人生緣分的奇妙和殘忍,那麼,從路上遇到孟鑫鑫和其他途中那些人後,更是直觀地見識到了什麼叫眾生相識於人海,又走散於人海。
這一刻的林木,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甚至於,都沒有想著自己該怎麼找工作的事,也沒有去想如果找不到工作,該怎麼辦的事。他腦子裡盤旋不停的,都是怎麼找到自己人生的價值,找到生命的意義。
林木也知道,這個想法很空泛,可是就是忍不住去想。就如同他近來看的那些小說的主人公一樣,在經歷了人生的低谷,經歷了命運安排的各種磨難後,會透過思考,透過書籍這個橋樑,找到自己想走的路,實現自我的價值。
儘管林木明白,自己眼下經歷的這些苦難,對於那些主人公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苦難,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思考。甚至是,因為思考,他的精神越發地抖擻了起來,思想也隨著深入的思考而越來越活躍。
拋去車上的那一夜,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林木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在異地過夜,也由不得他不去想這些。當然,要思考人生道路和怎麼實現價值的同時,還有對家鄉和對母親的思念也在心底滋生,讓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直到,林木身上一疼,被一隻臭蟲咬到,驚醒了自己跳躍的思維。等林木開啟燈,先看了看胳膊,只見一片被咬了的紅色暈染,有點像蚊子咬的,又不太像。當下林木,掀開床鋪,找了找,就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只見幾隻蟲子正在床塌上活躍呢,樣子有點像張海軍描述的臭蟲,那蟲子身體有點扁,雖然只有幾厘米大小,但是通體紅褐色的,上面還有鱗狀的特質,那樣子看起來確實讓人頭皮一麻。
這時候林木也終於明白為啥張海軍要著重給自己講臭蟲了。當下,他也顧不得再去思考人生,只得撕了點紙,開始抓起了臭蟲。不過等他捏死一隻臭蟲後,分泌物裡散發出古怪的氣味後,他就已經後悔了。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林木才算把那些臭蟲都清理了,又在床鋪翻找了找後,見沒有了,這才安心的躺下。看著頭頂白熾的燈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對這些臭蟲來說,也算是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了,難怪它們會攻擊自己,結果倒好,自己還把它們連窩端了,對這些小臭蟲來說,或許這也算他們的命運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對命運的未知和忐忑,林木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晚,林木睡得並不踏實,不停地做夢,有些夢已經不記得的了,有些在醒來的時候卻還在腦海,也說不上來是好夢還是噩夢,總之醒來的林木,還瞪著眼,盯著頭頂不高的房頂,發了好一會兒呆。
等到林木掏出帆皮包裡從家裡帶來的牙膏牙刷洗刷過後,下了樓,這才發現外面正下著小雨。對此,林木倒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張海軍昨天就已經告訴過他,這邊因為屬於沿海地區,所以雨水多。
站在樓下的林木,看著被雨水洗刷乾淨的街道,倒覺得這空氣清新多了。此時的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秋衣,在這下雨天,沒有了昨天的燥熱,倒是覺得挺愜意的。不過眼下的林木,自然顧不上看景看人,也不打傘,抬腿就朝張海軍廠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怎麼就出來了,也不打個傘,對了,這是我同事,你叫他和尚就行了!”走了一半,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林木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