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記錄幾個唯一。
迄今為止
唯一一次在東來順吃飯。
唯一一次喝五糧液。
唯一一次見證別人求婚。
唯一一次作結義引薦人。
最後一條前面寫過了,坤子求婚和本書沒有太大的關係,一帶而過吧。前面兩個更沒什麼可說的,不再去東來順吃飯,也不再喝五糧液,是因為一直窮,根本就消費不起。而且這種高消費的聚會,小宋堅決不允許我再參加。一是我沒有能力還同消費水平的人情,再就是小宋認為我不應該被金錢和物質所迷惑,一旦迷戀上超越自身能力太多的“資本主義腐朽墮落的糜爛生活”,整個人就會失控!
所以,不必記述那個金碧輝煌的餐館,也不必描述那個以物質為代價的求婚。作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窮人,我也有我的快樂,也有我生存下去的價值和意義。
那晚值得記述的兩個人,一個是樊宏壯,一個是文東。
樊宏壯前面說過了。這個文東是內蒙人,據說是犯了事跑出來的。挺精明機警的一個人,和我在一個樂隊一起玩兒過差不多一年。
說起巡演,文東總想參與,席間幾次毛遂自薦,但是大壯看不上他的為人,一直都裝作沒聽見的一樣。文東還特別不覺悶,沒完沒了地插話,總是見縫插針地吹噓自己!
我一直納悶,老周攢的局,大壯管結賬,這倆人都看不起文東,不會邀請他。
梅姐是大壯歌劇院的同事,和老塔接觸的稍微多一點,其他人基本都是一面之緣,她也不可能邀請文東。
老塔和我也是經過老周允許才邀請的小宋和方靜,我對文東也是一直有些看法的,老塔雖然好脾氣,但是他也一定不會邀請文東,因為老塔最討厭手腳不乾淨的人。
耗子和坤子應該也是老周邀請的,他們在南京上學的時候組的樂隊也終於成功簽約,每天在一起,不可能是耗子或者坤子邀請的文東!這個絕對可以肯定,因為當初文東偷他們的錢,那一次他們把文東打得不輕!
學徽應該是大壯親自邀請的,當初大壯最艱難的時候,學徽一直借錢給他。但是學徽也絕對不會邀請文東,文東在他的電器店裡幫忙的時候,偷錢、私自倒賣電器,鬧得也是很不愉快!
開始的時候嫂子還挺高興,尤其是坤子的求婚,臨時請嫂子主持,讓她一下就成了最重要的角色,最尊貴的客人!但是隨著文東不知羞恥地給大家添堵,嫂子又開始暴躁起來。
“文東,你別說話了行不行?你不知道這麼無理地打斷別人,是不尊重別人的行為嗎?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這一桌子十幾個人,之前有一個主動跟你說話的嗎?別人找你聊天的時候再回話,人家說正事呢!你幹嘛呀你,就你能是吧!怎麼還不讓別人說話了呢?!”
小宋給方靜使眼色,她們倆一邊一個,拉手的拉手,夾菜的夾菜,都哄著嫂子,都知道不管是誰,這會兒一旦頂撞幾句,今天這個聚會就算是到頭了。
可偏偏就有人眼裡頭沒管事兒的,嘴上沒把門兒的。文東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回懟嫂子:
“怎麼著,塔嫂。我帶著嘴來就只能吃是吧?我說我的,你吃你的,我招你啦?家裡受了氣,家撒去呀!衝我來什麼勁呀你!”
學徽一墩酒杯:
“文東,你閉嘴吧!今兒你是話多!”
“我操!請客的沒說話呢,你們怎麼著,這是要喧賓奪主啊!早知道來你們這麼幾塊料,我他媽才不來呢!什麼他媽玩意兒!”
老塔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來也沒好氣地針對文東。認識老塔快五年了,從來沒聽他說過這麼狠的話!
“文東!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我警告你,再嘴裡沒把門的,你今兒落不了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