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走在一起了,這可真受不了!”一石笑眯眯的親手給她盛了湯跟飯,然後又給自己盛了,兩人靜靜地吃飯。
寺裡都是兩餐,吃了哺食也才不過申時初刻,便又小沙彌來報說幾位來寺裡拜佛的太太聽說林山長在這裡便請她過去坐坐,黛玉聽了身份,卻是薛寶釵與史湘雲以及另外幾位不太熟悉的官家太太,便應承了,與一石法師道別,讓小沙彌帶路,走了過去。
這幾年黛玉交友範圍極廣,事情也多,所以儘管跟寶釵,湘雲等人同在京城,可見面的次數卻是寥寥。這會兒她走進幾個人歇腳的靜室,寶釵還好,一眼就看到了,史湘雲卻是她愣了一愣才認出來的。
幾個人相互施禮,眾人便讓了黛玉上座。黛玉也不矯情,在上手坐了,這才笑問道:“寶姐姐雲妹妹過來這裡,怎麼不去見師兄?”史湘雲幽幽嘆道:“二哥哥如今是得道高僧,我們那裡好意思總是煩他?”寶釵忙笑道:“我們都是經常過來的,不過是求神拜佛罷了,並不非要見他才是,他是有正事的人。”
黛玉見湘雲一身的素衣,臉色晦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兒的生氣,心裡也不好受。史湘雲原本嫁了衛若蘭,夫妻倆當日何等的恩愛?她才回大江的時候見過史湘雲,那時候她明媚的真如盛開的花兒一般,可衛若蘭才去了不過五年,她也才不過二十九歲,卻已經是一身的沉沉暮色。倒是寶釵面色很好,她丈夫年初才升了中書省郎中,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連帶著寶釵也過得十分愜意。
畢竟自小兒的交情,這會兒黛玉見湘雲這個樣子,便有些內疚,自己這幾年太忙了,都沒有去看過她,就是衛若蘭葬禮的時候匆匆晃過一眼,如今湘雲出孝都這麼久了,自己才頭次見到她,還是被請過來見得面,實在是不該。沉吟了半晌便道:“雲妹妹如今家裡可忙?”
史湘雲搖搖頭:“大郎去年上學了,十天才回來一次,公公婆婆也都不在了,偌大的一個家,就我一個人,有什麼可忙的……”
寶釵忙拉了她的手:“你閒了就到我家裡坐!我自己在家也悶,咱們一起做做針線,聊聊天,也就都不寂寞了。”旁邊的兩位太太是寶釵丈夫同僚的妻子,一聽這話也都連連稱是。
湘雲搖頭:“總去你家也不是個事兒,我一個寡婦,犯忌諱。”
林黛玉再也忍不住:“什麼忌諱不忌諱的!難道丈夫不在了你就不過日子不成?我學校裡的陳先生也是孀居,她教那麼多學生,也沒見哪個學生的父母跑來跟我說不吉利犯忌諱。”說到這裡林黛玉一拍手:“我正愁著呢!鄭錦華又懷上了,說是下個月要請假,她一走教詩詞的老師就又只剩下我跟陳先生了,我下個月要出國,沒有三五個月回不來,陳先生一個人哪裡教的了三個人的課。湘雲你閒著也是閒著,到我學裡吧!先做個助教試試,雖賺不了幾個錢,總算有個事兒做,也省的整天想東想西的,把人都熬老了。”
“老”這個字兒對每個女人來說都是很敏感的,寶釵抬頭看黛玉,見她一身鵝黃的騎裝,頭上梳了個這幾年重新又流行開了的墮馬髻,臉上只抹了護膚的香脂跟一點淡淡的唇油,面板就如十幾年前一般光滑細緻,說起話來眸光流轉,一臉的明豔,光華燦爛的讓人幾乎不敢直視。寶釵不禁道:“是啊,人得有事兒做,得放寬心,才不會老。”
湘雲少年時最為開朗自信,可這幾年寡居的日子似乎把她的開朗自信也帶走了不少,她喃喃道:“我能行麼?你跟陳先生都是有名的才女,我,我……”
林黛玉擺手道:“你難道不是才女?別的不敢說,小時候咱們在一起開詩會,詩詞上你可曾輸了人去?不過是梅蘭竹菊各有各的特色罷了!正好也讓學生們見見別的風格的老師。”說到這裡她一拍手:“不然寶姐姐也來試試!我那裡淨是西洋老師,中國老師反而少,我知道你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