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樣。
散朝之後,韓王然帶著方才親自於殿門口值守的馬括,一同回到了內殿。
期間,馬括笑著詢問韓王然今日召見群臣的感受。
雖然韓王然微微一笑,沒有明說,但從他的表情中卻不難看出,他很痛快,彷彿有種揚眉吐氣般的痛快。
回到內殿後,便有一名內侍過來啟稟道:“陛下,今早王后曾派人來,說是記掛陛下。”
聽聞此言,韓王然輕哼一聲,隨即微微嘆了口氣。
此時,那名內侍早已退下,馬括見韓王然面帶失意之色,遂疑惑問道:“陛下,怎麼了?”
韓王然搖了搖頭,起初沒有解釋的興趣,但在微微思忖了一下,他忽然說道:“王后並非心甘情願嫁於寡人,這些年來,雖不能說對寡人有所虧欠,但也……談不上親近。”
馬括頓時恍然。
這並不奇怪,曾幾何時,宮內的內侍甚至敢斜睨韓王然,可今時今日,那些內侍還有這個膽子麼?
然而就在這時,忽聽韓王然問道:“馬括,你說寡人,應該去見王后麼?”
“呃?”馬括愣了愣,遲疑說道:“此陛下內事,末將不敢妄言。”
“寡人允許你妄言。”韓王然閉著眼睛說道。
見此,馬括想了想,壯著膽子說道:“末將以為,陛下應當去見王后……”
韓王然深深地看了一眼馬括,忽然展顏說道:“寡人也這麼想。”
說罷,他拍了拍馬括的臂膀,吩咐道:“既然如此,寡人便到後宮寬慰王后,你且替寡人將趙卓、韓晁二人請來,寡人有事囑咐他們。”
趙卓?韓晁?
馬括微微一愣,隨即便猜到了幾分,恭敬地抱拳而退。
看著馬括離去的背影,韓王然負背雙手站在原地,閉著眼睛若有所思。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箇中滋味,他在這十幾年來,已嘗過太多太多。
在這些年來,有人欺他、有人謗他,就算是王后,本應該是他最親近的女人,對他亦是欠缺親近。
而如今,他重奪大權,這些人又紛紛貼了上來。
這時,一名內侍快步走過,在看到韓王然時,彷彿是吃了一驚,連忙行禮道:“陛、陛下。”
這個人……
故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對方,韓王然隨意點了點頭,從那名內侍身邊走過。
見此,那名內侍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伸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想來他根本不會想到,此刻已走向遠處的韓王然,曾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一片冷漠。
就彷彿,前兩日看待康公韓虎時那樣。
事實上他認得那名內侍。
當初,康公韓虎因為遷怒而奪走他手中鳥籠摔碎於地的時候,那名內侍就在旁邊,事後,這次權將這件事作為笑料與宮內的內侍、宮女們談笑,正巧被韓王然聽到。
當時那些人那鄙夷的語氣,韓王然至今都沒有忘卻。
……還不是時候。
深深吸了口氣,韓王然攥了攥拳頭,隨即再次放鬆,調整著心情。
以他今時今日的權勢,想要殺掉那名內侍,包括另外那些曾在背後嚼舌根詆譭他的內侍以及宮女,此事易如反掌。
包括朝中那些曾經得罪過他的公卿,韓王然今日想要他們死,也不是十分困難,只不過,目前的局勢,不容他這般任性。
畢竟眼下魏國咄咄相逼,他唯有聯手國內的臣民,眾人一心,才能抵禦這次劫難,又豈能因為一時之快,讓本來就對他存有疑慮、忌憚的臣子對他更為疏遠呢?
隱隱約約地,他感覺心口有些壓抑。
他停下腳步,站在走廊眺望天空。
……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