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趙弘潤三日後即將成婚,這會兒應該是最忙碌的時候。
見趙弘潤好似沒瞧見自己,與侍女以及宗衛三人坐上了那輛肅王府的馬車,趙弘禮也就作罷了原本想過去打個招呼的念頭,自顧自走向宮內。
只不過在邁步走入宮內的時候,他也不由地在心中懊悔:倘若當年他不是自命不凡,總之要擺出長兄、太子的架勢,如何會得罪那位弟弟,又如何會落到今日這種局面?
就像駱直言不諱的那樣,當年的趙弘禮,的確是胸襟不夠寬廣,倘若當時他瞧見雍王弘譽與八弟趙弘潤在宮內走在一起時,胸襟稍微寬廣些,莫要仗著長兄、太子的身份去‘規教’那位八弟,那位八弟又如何會在隨後的端陽家宴上壞他立言的好事?
而倘若當日趙弘潤不曾破壞他立言的大事,縱使當時雍王弘譽與襄王弘聯手對付他,又豈能得到什麼機會?
當然,這只是當年趙弘禮與趙弘潤種種矛盾中的其中一件而已,但不可否認,在看待弟弟趙弘潤這件事上,他趙弘禮的確沒有雍王弘譽有眼力,後者早早就看出了他們的八弟非同尋常,提前就開始籠絡感情,而他卻沒有看到這一點。
識人不明……麼?
搖搖頭,趙弘禮一臉自嘲地離開了。
而此時,趙弘潤正在那輛漸漸駛遠的肅王府的馬車上,遠遠看著長皇子趙弘禮走向宮內。
趙弘禮此時入宮的目的,趙弘潤非常清楚,無非就是他弟弟趙弘宣離開肅王府後,將青鴉未能打探到什麼訊息的情況告訴了趙弘禮,迫使趙弘禮只能再次入宮,向王皇后求助。
是的,事實上方才,趙弘潤其實看到了趙弘禮,只不過裝作沒看到而已。
倒不是因為事到如今他對長皇子趙弘禮還心存什麼反感,而是因為他不知該對趙弘禮說什麼。
要知道,趙弘禮復出的關鍵即曲梁侯司馬頌這個關鍵人物,那可正是這位長皇兄的母親王皇后暗中下令剷除的。
雖然王皇后的本意是不想讓蕭逆藉機興風作浪,但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理解為是,做母親的,親手斬斷了兒子的希望。
可當兒子卻被矇在鼓裡,仍奢望從母親那邊得到幫助……
暗自搖了搖頭,趙弘潤吩咐駕駛馬車的呂牧駕車離開了。
片刻之後,趙弘禮帶著宗衛馮述來自來到了鳳儀殿,求見母親王皇后。
而此時,王皇后正準備到寢居小歇片刻,畢竟之前為了等待趙弘潤前來,她可沒有午歇。
可沒想到剛剛在寢居躺下,就聽到通稟,說長皇子趙弘禮前來求見。
見此,大太監馮盧在四下無人之際,隱晦地說道:“娘娘,既然此事已有定奪,長皇子那邊,老奴建議娘娘還是當斷則斷,儘早熄了長殿下的心思……終究是他自己不爭氣,娘娘對他已仁至義盡。”
王皇后聞言皺眉掃了一眼大太監馮盧,張口欲言,但最終,她只是幽幽嘆了口氣,吩咐道:“你把他,帶到這座殿內來。”
“是。”大太監馮盧躬身而退,片刻之後,便領著長皇子趙弘禮來到了這裡。
來到寢居內,隔著紗簾瞧見母親正側躺在臥榻上,趙弘禮叩地行禮道:“孩兒向母后請安。”
“起來吧。”王皇后平靜地說道。
趙弘禮依言起身,隨即好奇問道:“母后,方才弘潤來過?”
原來,方才在鳳儀殿外等候的時候,他已從殿外那些宮女、禁衛口中,得知了肅王趙潤剛剛來過鳳儀殿的訊息。
“唔。”
在紗簾之後,側躺在臥榻上的王皇后聽聞此言,不動聲色地說道:“他不是即將成婚了麼,本宮遂派人給他送了一份賀禮,他入宮當面答謝本宮。”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