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意拎著的東西皆被一人拿過,那人恭恭敬敬用普通話叫了句“霍先生”。
酒吧坐落在一條內河邊上,走出去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陣清涼的河風,還有晚九點仍然在工作的船隻渡過,漆黑的河水猶如懸上一條慘白色的燈帶。
她?酒醒了些,又似吹來陣澀意。
“我跟秦——我老闆說,我不會怪她?,因為作為競爭關係,她?付出了我沒辦法付出的東西,同時別人也需要?,那我沒有誰好?怪的,對嗎?”
虞寶意跳過前因,她?信他知道,同時現在也沒有那麼反感他知道,畢竟不用她?再耗心力,揭開不愉快的事情。
“對。”
虞寶意腳步頓停,轉身,口吻莫名有些委屈:“你也這麼說?”
霍邵澎來時沒有穿西服,出來時又把兩側袖子折上兩道,因而他望上去,沒有衣冠革履時那般拒人千里。
連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歪門邪道是個人選擇,但我僅代表我自己,不會選擇這樣的合作伙伴。”
虞寶意眼?瞳往天空方向抬了一下,又略顯慌亂地眨眼?,最後定在稍遠的某一處,不具體地在看什麼。
“霍生這樣說,是安慰我嗎?可我並沒有好?受一點。”
霍邵澎如實:“不是。”
“那是什麼?”
“是我想?選擇你,以及想?告訴你,不管遇到什麼,你可以隨時向我求助。”
擁抱
虞寶意不習慣在真正有困難的事情上向別人求助, 不管家?人還是朋友。
在這方面,她?是下意識遠離家?人的,害怕關知荷將她?帶到她?不想走?的路上。
那次向霍邵澎開口, 已經屬於逼不得已下的選擇。
但只是不習慣, 不是不喜歡。
尤其面對一位可以輕而易舉解決她?當?前困難的物件, 以一種?誠摯又淡然的口吻同她?說:“是我想選擇你。”
誰又會不心?旌搖曳,產生一瞬間的動搖?
“多謝你, 霍生。”
虞寶意依然看著?不具體的某一處, 眼睫頻眨,語氣卻聽不出?什?麼不對勁。
霍邵澎一刻沒轉開過目光,“我不是想聽這個。”
“可我真心?想說這個。”虞寶意手指蜷了下,“宋青可把跟了我兩年的團隊要——搶走?,我知道她?們沒辦法, 也想我的朋友做關注度更高的節目, 以後哪怕不是和我在一起, 經驗也會比別人多。”
她?歪了下頭, 喉頭明顯往下嚥了一回,“還有我的老闆, 我和他大學時候就認識了,他為了讓節目拉到更多投資,先?是穩住我,又讓我跟宋青可競爭總製片的位置,最後關頭以一種?正當?的理由放棄我, 好吧,我知道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
說著?說著?, 虞寶意低下了頭,聲音放得愈發輕:“可我越安慰自己, 就越覺得——”
一陣溫度伴著?河風,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
虞寶意沒有掙脫,感?受到襯衫下安靜的,也許屬於心?跳的搏動。
她?聲音像無意飄落到懸崖邊上的一片葉,抵抗不住來自深淵龐大的陣風。
“——越覺得,沒有人必須選擇我。”
這是她?深埋於心?,無法對朋友宣之?於口的秘密。
如果左菱和文殷知道,一定會不顧宋青可和秦書遠,好則退出?《先?聲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