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最後剪裁好的新郎禮服呈上,狹小的眼不敢抬起半分,殿內酒氣四溢,滿地的殘酒已經打理乾淨,這是近八日來黑鸞宮第一次被打理,夜瞳平日便有些潔癖,甚喜整潔,日日借酒消愁今日才準老夫子進殿,臥榻上斜倚著的嫵媚男子一手撫著紫色玉笛,一手摸著華麗的新郎禮服,鮮紅的嘴唇竟是嘲諷的笑意。
“老夫子,本尊很滿意,到炎爐宮領賞去吧”聲音低沉邪魅。
老夫子一喜,炎爐宮專門配製丹藥,對練氣修法都有很大幫助,俯身連連謝恩躬身退下,殿門微啟,柔和的陽光徒然射入,穿透了殿內的昏暗,毫無症狀的掀開他蒼白無血氣的臉,如白紙一般,眉心微微起瀾,直到殿門再次關閉,他才舒展眉峰。
暗夜從黑影中現身,俯身道:“三護法已經帶兵前往落海,尊主何時動身?”
“等大婚舉行後就即刻前往落海,本尊很是期待神樹倒塌的那一天。”
暗夜疑惑不解,不明白尊主為何一定要與暮曉成婚,這一切似乎都疑點重重,讓他越發琢磨不透尊主。
夜瞳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起身掀開新郎禮服,華麗的大紅錦袍上佈滿暗紅的曼珠沙華,讓原本喜慶的禮服瞬間渲染上一股詭異之感,他低垂著眼臉沉浸在遙遠的幸福上,修長而優美的手指眷戀的撫摸禮服,榻旁杯中的酒水清純透徹猶如明鏡,他瞥見杯中的倒影,心中苦澀更甚。
悠悠道:“這是本尊第二次穿上喜服,卻沒有第一次的幸福之感,你的父親曾親自幫本尊打點婚禮,比本尊自個還要高興,沒想到喜事最後變成了喪事,你當時年紀尚小還不記事,歲月如梭,你跟了本尊一千年了,如今本尊再次大喜,你又替你父親幫本尊打點這場婚禮,你修為尚淺,要想替父報仇還要多勤加練習。”
暗夜肩膀不易察覺的輕抖,單膝跪下,聲音沙啞道:“謝謝尊主,暗夜定會好生修煉,手刃仇人。”頓了頓苦澀道:“尊主若覺得成婚不幸福,為何還要堅持?”
“你不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這便是本尊的執念,有些東西註定不是自己的,但本尊還是要逆天而行,那些欠本尊的都有一點點要回來!”
六月初三,整個魔界喜氣洋洋,家家戶戶門前都掛上紅燈籠,路旁皆是維持秩序計程車兵,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曼珠沙華,如同一條血路,放銃,放炮仗,熱鬧非凡,魔尊大婚千年難得一見,都興奮異常。
而魔宮面上喜氣連連,但壓抑的氣息還是很易察覺,清雅閣裡三層外三層計程車兵並未減少,人人手持兵器,面色凝重,侍女們裡裡外外忙活,應接不暇,暮曉一襲大紅蹙金織金錦曼珠沙華的鳳袍,頭戴鳳冠,一雙朱唇嫣如丹果,掩蓋了她蒼白的唇色,消瘦的臉頰也在胭脂下變得喜慶,針羽又是整理衣裙又是到門外詢問迎親的人何時來。
“暮曉,迎親的隊伍一個時辰後便來,要不先把人都遣下休息一會”針羽臉色頗不自然的詢問。
她滿腹心事,並未注意針羽的反常,應付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她雙手緊捏華袍,再過一個時辰迎親的人便來了,可那個紫袍男子卻還未現身,讓她侷促不安,再過一個時辰便成為夜瞳的妻子,這是她最期盼的事情,但她不願意在不明不白中嫁給他,幸福似乎越來越遠。
“你們全都下去吧。”針羽留下一位侍女,其他人紛紛退下,針羽撥出一氣斜倒在椅子上,岔開雙腿,聲音竟是異常粗啞,如同男子“我的天,做女人真累。”身旁的侍女也一副被折磨半死的模樣,岔開腿坐下“確實,今天我才知道女人不易。”
暮曉愣過後,眸色一驚,提起裙襬走進,疑惑道:“你……你們……”
針羽彆扭一哼“沒錯,是我們”伸手念決,變成女裝的瑾瑜,俊朗非凡的面容配上粉色裙襬,竟然帶著一絲嫵媚,同時身旁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