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草地,慌亂焦急地檢視起她的傷來。
可是不看則已,一看之下,他的心瞬間有如遭利刀寸寸凌遲切割,痛得再也沒有法子喘息。
“阿昭,可憐的阿昭……都是我該死,我把你弄成這樣。”
他的鼻頭酸楚,深深地譴責自己,大手想撕開她染著鮮血的褲管,卻顫抖不已,完全失去他平素的穩健。
阿昭坐在他的懷裡,腿上的傷口遠遠比不上心頭的傷口還痛,她淚汪汪地指控道:“放開我,你幹嘛要追過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你是壞人。”
壞人、壞人,他是最最可惡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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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節緊緊抱住她,心痛地低喊:“是,我是壞人,你打我吧,最好把我打得受重傷,或許我心裡的自責和痛苦會好過一些。”
她當真握緊拳頭狠狠地捶著他的肩、他的胸膛,發洩所有的痛楚和傷心憤怒,可是她怎麼打也只是像在替他捶背一般,霜節實在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他倏地一把握住她的粉拳,抓著她的小手運勁狠狠地重擊下自己的胸口。
砰地一聲,阿昭嚇傻眼了。
這一拳他刻意用了七分的力量,又不運起內力抵抗,因此一捶之下忍不住嗆出一口鮮血。
“公子!”阿昭焦急不捨地緊抓住他又要繼續捶打的手掌,哭了出來。“你不要哇。”
就算她有天大的氣憤、天大的委屈,她也不要他受一絲絲的傷害呀!何況他都把自己打到吐血了。
阿昭當下哭得悽慘無比。
她的哭聲讓他的心都擰疼了,連忙放開手,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水。“天,求求你別哭。傻丫頭,為什麼要為我哭呢?我這麼壞,受罰也是應該的,你不該為我浪費珍貴的眼淚……”
“什麼珍貴的眼淚?那你就可以為我浪費珍貴的血嗎?”她淚眼汪汪,埋怨地控訴。
他一怔,隨即想笑,“阿昭,你怎麼可以這麼善良呢?我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讓你難過傷心,我這麼壞,你為什麼還對我這般好?”
她含著眼淚看他一眼,隨即低下頭,自怨自艾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天生笨吧。”
他又歡喜又心疼,不禁攬緊了她,“老天,我真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夠遇見你?”
阿昭聽不懂他的話,吸著鼻子悶悶地道:“我才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麼壞事,為什麼這輩子老被你欺負。”
第一次見面就欺負她,現在又欺負她,雖然這中間對她好得不得了,可誰曉得他是不是有預謀存心騙她的?
他聞言輕笑了起來,憐惜地輕撫著她微微汗溼的髮絲,
“
對不起,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都是騙人的。”她才不相信。
“不不。”他又慌了手腳,抬起她的小臉蛋,神情專注的看著她,“我保證,是真的。”
“是真的在騙人。”她小嘴一撇。
哼,壞人會在額頭刻個壞字嗎?就像騙人的哪會說自己在騙人?
明明被她瞧得那麼扁,詆損得那麼惡劣,可霜節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她罵還覺得好高興,簡直是樂不可支。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他深深地望著她,愛憐地道:“對不起,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直以為兩日後事情自然分曉,所以之前說與不說都無關緊要,可是我完全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對不起,是我的錯。”
聽他這麼誠心誠意地道歉,神情又這麼溫柔、這麼憐惜,阿昭縱有天大的氣也全消了,更何況她從來就是生氣生不過一盞茶時分的性子。
唉,真是太虧本了,虧她流了這麼多淚,心底這麼難過,可偏偏他一番話就讓她心軟了。
“我真討厭我這性子。”她更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