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中,他們四處尋找著可用之物,用最快的速度打掃乾淨地面,鋪上一層還算乾淨的毯子。牆上,一張大大的 “囍” 字成了唯一的裝飾,那鮮豔的紅色在這灰暗的世界裡顯得格外醒目,卻又透著幾分悲壯。
德高望重的祭司淡搰靡得知此事後,毫不猶豫地決定當證婚人,他匆匆趕來,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準備莊重地主持這場特殊的儀式。
當阿蒂婭又一次有了短暫的清醒,簡單而莊嚴的婚禮抓緊進行。淡搰靡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沉穩而莊重的聲音問道:“你願意接納晁釗做你的丈夫,無論在什麼環境,都願順服他、愛惜他、尊重他、保護他,始終以真誠相待,忠誠守護這段婚姻嗎?”
阿蒂婭用盡氣力,努力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光芒,嘴角掛著一抹微笑,輕聲說道:“我願意。” 這三個字,如同春日裡的第一縷暖陽,穿透陰霾,卻又帶著無盡的心酸與不捨。周圍的人聽到這堅定的回答,再也忍不住,紛紛泣不成聲。
新婚之夜,紅燭搖曳,燭淚緩緩滴落,彷彿也在為這對新人哭泣。晁釗輕輕地抱著阿蒂婭,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冰冷的身軀。阿蒂婭卻一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意識在現實與虛幻之間遊離。
阿蒂婭在最後的清醒時刻,費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絲慌亂與眷戀,她緩緩地說道:“包包裡有塊碎片,是在我為被無辜被殺的人抗爭的訊息傳出後,易立由黑賢推著找到我,珍而重之地交給我。他說這個碎片只有我才配得起保管它,交給我才放心。還說他萬一走了,如果以後鉅子有號令就幫交上去,你幫保管著……” 阿蒂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沒想到現在自己突然這樣了,說不定還熬不過易立。雖然看到了晁釗,現在完成了在寄死窯裡心心念唸的願望,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心慌的要命。 阿蒂婭的眼中泛起淚花,那是對生命的不捨,對未來的遺憾。
“我要去見爹孃,阿孃最疼我,阿爹又希望我是男孩子。” 阿蒂婭的思緒彷彿飄回到了遙遠的家鄉,回到了父母的懷抱。
晁釗心疼得如刀絞一般,他不忍心打斷她,強忍著淚水,哽咽著說道:“嗯,病好了我們就去見伯父伯母,我們去爬小河邊上山頂的小樹。”
“呆子,還叫什麼伯父……” 阿蒂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嗔怪,這微弱如羽毛的俏皮話,卻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晁釗的心上。
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話,阿蒂婭又一次精疲力盡,逐漸陷入迷糊。她的嘴裡不時發出夢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了。” 她的呼吸淺慢又逐漸加快加深,週而復始,像潮水漲落,每一次起伏都揪著晁釗的心。
晁釗垂淚,默默抱著她,淚水打溼了阿蒂婭的禮服和髮絲。此刻,他感覺自己被洞穿的肩胛骨都沒有現在這般心痛。他緊緊地抱著阿蒂婭,感受著她體溫的下降,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心中絕望地請求:上天啊,為何如此殘忍,為何要奪走我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