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我受到的非議還少嗎?不如就此,查個一清二楚。”
裴樂之嘆氣:“流言和此次偷盜一事不同。對於流言,嘴長在那些人身上,你也不能撕爛他們的嘴讓他們不亂嚼舌根。我已經讓春頌在敲打了,若再不聽便趕出去。偷盜的事……”
見裴樂之始終有些猶豫,方祁突然悶聲道:“之之你是不是懷疑我?”
“我並沒有這樣說。”
“那你為何輕易就給丹樅脫籍?一開始卻連個機會都不願給我?”
“什麼?”裴樂之有些愕然,方祁為何突然扯到另一件不相干的事上去?不過,這樣看來,他也知道丹樅脫籍一事了。裴樂之有些心累,閉眼又揉了揉眉心。
然而裴樂之的動作落在方祁眼裡,就是在告訴他,他連丹樅一根毫毛都比不上。裴樂之願意把所有能想到的好東西,主動捧給丹樅,而自己死乞白賴地痴纏著,也只能得到少得可憐的憐憫,或許還不純粹。
方祁沉默,裴樂之也沉默。
好半天,裴樂之開口:“言出必行,我會讓你當侍君的。至於丹樅脫籍一事,已成事實,是我之前的安排。”
方祁不言,起身便離開了非晚齋。
〈〉
夜裡,裴樂之剛準備休息,方祁卻突然闖了進來。只是他腳步虛浮,醉態明顯,裴樂之不由皺眉,喊來萬松去扶方祁喝醒酒湯。
“不走!”方祁一把甩開萬松的手,衝著裴樂之的方向嚷道,“騙子!之之,你個大騙子!你說你想起了一切,可你的心,從來都是偏的。”方祁打了個酒嗝,突然嚎叫:“是偏的!”
這時陸綺也聞聲進了屋。
裴樂之蹙眉:“萬松,你和陸綺一起,把方祁帶下去喝個醒酒湯。還有,要吐什麼的,就吐遠點兒,我聞不得酒臭味。”
方祁的腦子似有片刻清醒,他甩了甩頭,嘟囔道:“喝醒酒湯。”
片刻後,方祁被陸綺架著帶了回來,萬松在一旁向裴樂之彙報道:“小姐,方內侍醉得似乎不是很厲害,也沒有吐穢物,醒酒湯已經給他喝了。”
“小姐,屬下可以將方內侍送回去。”陸綺開口道。
方祁抬頭,眼神還有些迷濛:“不回去,之之,我不回去。什麼我做侍君他為正,都是你安排好的,你就是個騙子!”
裴樂之皺眉,對萬松和陸綺道:“你們先出去吧,都去南房待著,我和方祁有話要說。”
二人皆應聲,雖然陸綺明顯要更不情願些。
待屋內只剩她二人後,裴樂之走到了方祁面前,問他道:“你喝的什麼酒?竟然有些香味?真是奇了怪了。”
方祁眯眼喃喃:“奇了怪了,之之的話本才是奇了怪了。要不是那日我等得無聊,在你屋中翻看話本,我竟不知,竟不知你排了那麼一出好戲!”
裴樂之一下子明白接旨那日,方祁為何突然走了,她嘆了口氣,問道:“你……沒有醉?”
“我沒有醉!石綠酒才不會醉!”方祁說這話時,已經雙頰酡紅,裴樂之不由皺眉,捏著鼻子湊近聞了聞,竟然當真沒有什麼酒臭味,反而像是香辛料的味道。
裴樂之恍然想起方祁愛浴後燃香的習慣,忙問他道:“你是不是洗澡了?什麼時候洗的?喝酒之後不能立刻洗澡,你知不知道?”
方祁笑著,突然上前抱住裴樂之的腰,而後卻是嗚嗚哭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關心我?你不是心裡只有丹樅嗎?你為他脫籍,為他辦私塾,為他鋪成名高嫁的好路,那你為什麼還要偶爾施捨我一點可憐的好,讓我捨不得你,又瘋狂地嫉妒著他?之之,我討厭你!”方祁不管不顧,將眼淚鼻涕一齊蹭到了裴樂之身上。
裴樂之的手握了又握,這才忍住了把方祁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