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堵著。郭家曾想將郭娥娘送給他做小妾。他拒絕了。城中都有些傳言。
賈環轉身,準備走。
郭娥娘踏前半步,目光追著賈環的身影,道:“賈大人,當日你在我家府上的那首浣溪沙,尚缺題跋。小女子願聞之。另,可否公佈於世,請樂師演唱。”
賈環想起當日在郭府讀家書時的失態,想著前些日子到來的家信:薇薇有信來,寶姐姐和林妹妹她們當然有。嘴角溢位不自覺的微輕笑。回過身,對郭娥娘道:“自可請樂師演唱。題跋是:雍治十八年秋,於敦煌得林妹妹家書。詞記金陵往事。”
林妹妹者,自是賈環的妻子林黛玉。隨著賈環被吐谷渾胡人堵在敦煌城的驛站罵他,她的名字早傳遍城中。
郭娥娘再一次斂裙行禮,“謝賈大人告知。”
賈環笑一笑,微微頷首,和費狀元,一干家將,隨從,一起離開東市。
郭娥娘目送賈環離開。然後,出了東市,在郭家護衛的護送下,坐馬車出城,返回城南三里的郭家村。
…。
馬車快速、平穩的行駛在平原上。
郭娥娘託著香腮,坐在軟榻上,微微沉思。
俏丫鬟小蘭,撫著胸口,略顯神秘的小聲道:“小姐,賈大人真威風!他為小姐你出頭呢。可惜…”
她固然是喜歡英俊、帥氣的男子。相貌平平的賈大人,當日在府中吃酒,她和府裡其她丫鬟們都為小姐感到不值。可是,現在…!賈大人權勢煊赫。而且,還肯保護小姐啊!
郭娥娘好笑的伸出蔥蔥玉指,將湊過來的俏丫鬟的腦袋推開,翻個白眼,嬌嗔道:“小花痴!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吧。”
她當然不會認為賈環今日是專門來為她出頭!就像那位費大人一樣。他們維護的,是朝廷,漢人的尊嚴!
她距離他有多遠呢?或許,曾經很近吧!
想著,郭娥娘輕輕的一笑,心中有惆悵、複雜、心動、帶著微微苦澀的情緒掠過。她過兩年亦是要嫁人的。不可能等著一個男子。那是小說,不是現實!
或許,她將終身銘記此刻的這種滋味吧!
那是初戀的滋味。花開即謝去!如曇花,留餘香。
…
敦煌大街,歸元樓三樓。暮色四合,明亮的燭光照射在雅間中。
賈環和費敏政帶著寒氣從外面進來,兩人的隨從都留在外間中,掌櫃親自來上菜。俱是精緻、可口的隴菜。隴菜用配料,口味崇尚鹹鮮酸香辣,重用香料,口味濃厚,肥膩。
賈環吃著羊羔肉,品著酒,和費敏政閒敘著。說起京中的往事,又說起兩人共同的朋友:蕭夢禎蕭胖子。
費敏政文士裝束,24歲,性情沉穩,舉杯和賈環飲酒,笑著道:“我剛到長安,就聽到子玉的新作。至嘉峪關、瓜州,更是世人皆知。我最喜歡這一句:濁酒不銷憂國淚,救時應仗出群才。方才又聽聞郭小娘子言,似有詞作,我願一睹為快。”
賈環一笑,將那首浣溪沙誦出來:“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費敏政撫掌讚道:“好詞!精品之作!子玉用情之深啊!我方才旁觀,郭小娘子似對子玉有意。如此佳人,二八芳齡,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現在方才知道原因。”
賈環好笑的搖頭,道:“子充兄,你還真當我是風流才子啊!”
郭娥娘頗有靈性,非常美麗。但是,他並不是一見鍾情的人。他認為感情需要沉澱和昇華。他和郭娥娘才見過幾面?城中的流言,郭家的想法,他是知道。
但,不久之後,他就將隨著西域布政司、總督府去數千裡外的龜茲。恐怕日後,只會路過敦煌。
唐代詩人元稹,在遣悲懷詩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