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西北糧倉的謠言就出於此。
“小堂,你知道忽底麼?”
“恩。知道一點點。”我可不敢說我不僅知道,還是他的王妃。看這姑娘的模樣,痴迷李悠痴迷得很。沒準我的真實身份,還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你知道那個討厭的金玉公主麼?忽底送她鴿血紅,全城都知道了!”劉浣一副氣得牙癢癢的模樣。
果然……
賽裡木在不遠處喝了一聲,“那邊正在講話的兩個小鬼!僱你們工作的,不許聊天!”
我和劉浣對看了一眼,互相吐了吐舌頭,連忙收住了話頭。
在庫爾車只幹了半天,我覺得我的半條命就要沒了。不僅如此,雙手也都磨破了皮,腳上被砸到的地方也一陣一陣地疼。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吃飯的時間,飯菜卻清淡得我下不了口。我一定是瘋了才放著王府的錦衣玉食不要,來這裡做苦力。我圖什麼?那該死的阿勒泰老頭!
劉浣把自己碗裡的星點肉都夾到我碗裡。我看到她手掌裡的繭子,“你會武功?”
“都是些花拳繡腿,家裡的老頭逼得緊,隨便練了幾年。”
“那令尊現在何處?”
“那個死老頭在呼圖城。”劉浣好像不願意多談她爹,就對我說,“還是聊忽底吧。我每天在這幹苦力,就是希望能見他一面。你知道忽底的突厥名字是什麼嗎?”
謝天謝地,隨便聊什麼,只要不聊金玉公主就好。
“是阿爾斯蘭吧?”
“不錯,夥計!”她攬了攬我的肩,像突厥人一樣說話。
我忍不住笑了。想了想又說,“你知道很多關於他的事情?”
“誰?忽底?那是,你問問在庫爾乾乾活的老老少少,沒有比我劉浣知道得更多的了。”
“那他的過去呢?”
劉浣看我,“喂,你別告訴我,你也仰慕忽底?”
“當然不。我只是好奇。因為他的過去,好像一直都是秘密。”
“其實啊,忽底的過去,是我們不願談及的。就像誰都不希望太陽有一星的汙點。但既然我們投緣,我就偷偷告訴你吧。
當年,老王爺出使突厥的時候,愛上了谷渾王年輕貌美的妻子。但他們最終沒能在一起。甚至連忽底的母親有了忽底,老王爺都不知道。忽底隨著他的母親,在安拉城平凡地長到八歲。他雖然不是谷渾王的親生兒子,他的母親也早與谷渾王斷絕了關係,但他仍被谷渾王的其它妻妾迫害。聽說最嚴重的一次,險些瞎掉眼睛!”
我倒吸了一口氣,劉浣接著說,“忽底的母親為了保護忽底去世了。聞訊而來的老王爺把忽底接回了炎涼城。可老王爺的妻妾全都是漢人,忽底之上還有三個哥哥,他拒絕說漢語,他跟他們都長得不一樣,所以飽受欺凌和陷害,經常被打的渾身是傷,還吃不飽飯。”
劉浣把最後一口飯吃完,見我一口都沒動,便說,“噯?你快吃啊。”
我忽然胃口全無,就問,“接下來呢?”
“後來老王爺破例把他帶去赤京……”
我忍不住問,“他總共去過幾次赤京?”
“三次吧……第一次去的時候,他還不到十歲。據說那次回來,他開始拼命地學習漢語。幾年後,又跟老王爺去了一趟赤京,那一次,皇上還破例讓他進弘文館學習了幾天呢。再後來,就是這次進京去娶公主了。”
後面的兩次,我都知道,但第一次,我只有兩三歲的光景,什麼都不記得了。
“唉。老王爺病危的時候,他才多大?十幾歲的少年,終於殺了那幾個一心置他於死地的哥哥和他們的母親,繼位當了隴西王。”
我嘆了口氣,“狠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