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裡，他們會對我處以絞刑。」
我的胃糾結在一起，「戴娜，」我說，「會那樣對你的男人，不值得你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一刻都不值得。那和你說的『聊勝於無』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爛透了，你值得遇上更好的人。」
「誰知道我值得遇上什麼？」她說，「他不是最好的物件，但是他是眼前唯一的選擇。不選他，就沒得選了。」
「你有其他的選擇。」我說，接著我支吾了，想起我和狄歐克的對話，「你有……你有……」
「我有你。」她模糊地說，我聽得出她的聲音裡帶著昏昏欲睡的甜美微笑，就像舒服地躺在被窩裡的孩子一樣。「你會當我的白馬王子，保護我不受動物攻擊，對我唱歌，帶我到安全的地方嗎？」她聲音漸小。
「我會的。」我說，不過我從她沉重地躺在我懷裡的程度可以判斷，她終於睡著了。
第八十章 觸控鐵
我躺著沒睡，感受著戴娜在我懷裡的平緩呼吸。即使我想睡也睡不著，貼近她讓我充滿了活力，感覺到一絲的暖意，全身如琴絃般響著。我躺在那裡享受那種感覺，每分每秒都備感珍貴。
後來，我聽到遠處傳來枝幹斷裂的聲音，接著又響了一次，之前我恨不得龍蜥早點接近我們的火堆，現在我寧可它到別處再多晃個五分鐘，我甚至願意以我的右手交換五分鐘。
不過它還是來了，我開始輕輕地移開戴娜，她在睡夢中幾乎動也不動。「戴娜？」我輕輕搖她，接著用力一些，她都沒反應，我並不意外，吸食樹脂的人睡得比誰都沉。
我用毯子蓋著她，然後把行囊放在她身體的一邊，把油布袋放在另一邊，像書擋一樣。這樣一來，萬一她睡覺時翻身，就會先碰到那些東西，不會馬上滾到灰石的邊緣。
我移到灰石的另一端，往北方看，頭頂的雲層還是很厚，我無法看清一團火光外的東西。
我小心用手指觸控，摸到我之前放在灰石上端的麻線，麻線的另一端是綁在下方位於火堆與灰石之間的木桶握柄上。我主要是怕龍蜥還沒聞到樹脂的味道，就意外地壓壞木桶。我打算先把木桶拉上安全的地方，待會再放下去。戴娜之前還嘲笑我的計劃，說我好像在釣魚。
龍蜥來到了山丘頂端，在樹叢間吵雜地移動著，接著停在火堆的光團裡。它的黑色眼睛映著紅光，鱗片也是，它發出低沉的吹氣聲，開始繞著火走，緩緩地擺著頭，噴出一道火焰，我開始覺得它的噴火舉動要不是在打招呼，就是在宣戰。
它衝向我們的火，雖然我觀察它已經好一會兒了，看到這個龐然大物那樣迅速地移動時，我還是很驚訝。它在火面前突然停了下來，再次吹氣，接著朝桶子進攻。
那桶子雖然是堅固的木頭做成的，容量至少有兩加侖，但是在龍蜥的大頭旁邊，看起來卻像個茶杯一樣小。它先聞了一下，接著用鼻子撞桶子，把它推翻。
桶子轉了半圈，不過樹脂被我壓在桶子底部，並沒有掉出來。龍蜥又上前一步，再次吹氣，把整個桶子放進嘴裡。
我大大鬆一口氣，差點就忘了把手中的麻線放掉。龍蜥開始咀嚼桶子時，從我手中扯走了麻線，接著它的頭開始上下襬動，把整坨黏膠吞下嚥喉裡。
我整個人跟著放鬆，坐下來看它繞著火堆走動。他噴出一道藍焰，接著又一道，然後倒在火堆上翻轉，扭動身體，把火壓熄。
龍蜥把火堆擺平後，開始重複之前的行徑，尋找四散的著火木塊，壓在上面滾動，把火熄滅，然後吃掉木頭。我幾乎可以想象，它吞進的每根木頭都把樹脂進一步地往它胃裡塞，混合，攪散，迫使它分解。
十五分鐘後，我看著它把火都滅了。我預期這時樹脂開始發揮毒效，根據我的估計，它已經吞進致命劑量的六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