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梯子到儲水塔頂端,發現水塔沒加蓋,不禁暗中感謝沒讓它蓋上的人。
我在屋頂上衝刺時,木瓦上的火焰已經沒了,只剩邊緣細細一條紅色的餘光。我小心吹氣,沒多久又升起火焰。我從中間把它折斷,把其中一半丟在下方的平面屋頂上。
我轉身環顧全鎮,記下哪幾處的火勢比較大。有六個地方燒得特別嚴重,火焰竄入天際。艾爾沙·達爾常說,所有的火都是同一個火,所有的火都聽命於共感術士。很好,所有的火都是同一個火,都是這個火,這個燃燒的木瓦。我默唸縛咒,集中珥拉,用大拇指的指甲迅速在木頭上颳了神秘符號ule,接著刮doch,然後是pesin。就在一瞬間,整個木瓦開始在我手上悶燒冒煙,燙了起來。
我把腳勾在梯子的橫木上,探入儲水塔中,用水熄滅那木瓦。我突然感覺到冰水包圍著我的手,接著水開始溫熱了起來,即使木瓦泡在水裡,我還是可以看到它邊緣微弱的紅色餘燼仍在悶燒。
我用另一隻手掏出隨身小刀,以刀子穿過木瓦,把它插在儲水塔的木牆上,這個臨時做成的符咒就固定在水裡了。我想這應該是有史以來最快、最倉促做成的降溫器。
我把身體拉回梯子上,看到整個城鎮已經暗了下來,火焰變小,多數地方都只剩下悶燒的木炭。我沒把火弄熄,只是緩和了火勢,讓鎮民有機會提水滅火。
但是我的任務才完成一半,我跳下屋頂,撿起另一半還在燃燒的木瓦,接著我滑下排水管,在黑暗的街道上跑了起來,穿過城中廣場,到泰倫教教堂的前面。
我在教堂前門的巨大橡樹下停下腳步,那棵橡樹依舊掛著滿樹的秋葉。我蹲下來,開啟行囊,拿出裝著剩餘樹脂的油布袋,把整瓶白蘭地倒在上面,用燃燒的木瓦將它點燃,那整袋東西迅速起火燃燒,冒出充滿刺鼻甜味的煙。
接著我用牙齒咬住木瓦沒有燃燒的那端,跳起來抓住一根低垂的樹枝,開始爬樹。爬樹比攀爬建築物的側面簡單,樹木也夠高,我可以從樹上跳到教堂二樓的石砌窗臺,我折斷橡樹的小細枝,把它放進口袋裡。
我沿著窗臺走到懸掛著巨大鐵輪的地方,那個巨輪拴在石壁上,爬上巨輪比爬梯子還快,不過我潮溼的雙手握著鐵製輪輻時,覺得異常冰冷。
我爬上巨輪頂端,從那裡跳到鎮上最高屋頂的平臺。此時鎮上多數地方的火勢還不大,驚叫聲也多轉成了嗚咽聲或急切的低語聲。我拿出嘴裡咬的木瓦,吹氣讓火焰再度燃起。接著我集中注意力,默唸另一個縛咒,把橡木細枝拿到火焰上,我望著整個城鎮,看到微微發亮的木炭變得更加黯淡。
過了一下子。
下方的橡樹突然爆出明亮的火焰,樹葉也一併起火燃燒,整棵樹比上千支火把還要明亮。
這突如其來的火光,讓我看到龍蜥在兩條街外抬頭咆哮,噴出藍焰,開始朝這裡的火衝了過來。它迅速轉彎,猛力撞上店鋪的牆壁,店鋪應聲而倒。
它接近大樹時,速度慢了下來,一再噴發火焰。樹葉蔓燒迅速,火焰消失得也快,現在只剩數千處餘燼,讓整棵樹看起來像支熄了火的龐大燭臺。
在微弱的紅光中,龍蜥幾乎只剩下黑影,不過我還是可以看到它注意力渙散,因為原本亮眼的火焰已熄了。它龐大的楔形頭前後擺動,我低聲咒罵,它靠得還不夠近……
接著龍蜥大聲吹氣,連我站在百尺外的上空都可以聽得到。它聞到燃燒樹脂的刺鼻甜味,頭猛然甩動,使勁地聞那味道,發出咕噥聲,朝冒煙的樹脂袋跨了一步。它的動作不像之前那樣壓抑,而是猛撲過去,一口吃下悶燒的袋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努力擺脫些許遲緩的感覺。我連續施展了兩次大型的共感術,如今腦袋反應有點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