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那敢問公子又是何人?為何大白天在這湖心亭撫琴?難道你不知道今天俞小姐辦詩會,把京都閨秀都請到了俞府……你這樣,難道就不怕衝撞了她們?”
這裡還屬於內院的範圍,一般家中的小姐請相熟的姐妹到府裡來玩,都是要囑咐家裡的哥哥弟弟避到外院去,也免得衝撞了別家的小姐。
俞小姐是謹慎守禮之人,是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人不聽囑咐,擅自跑到內院來的。
“俞夫人難道也沒跟你說,要避到外院去嗎?”見他把玩著茶杯不說話,嚴月茹又問了一遍。
俞延毅嗤笑一聲,反問道:“嚴三小姐怎麼就不認為,我是俞夫人請到內院,特地為了跟某些人相會的呢?”刻意咬重了‘某些人’這幾個字,意圖晦暗不明,眼神卻帶著幾分譏誚,似乎在嘲笑嚴月茹的愚蠢和無知。
嚴月茹自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道:“你別含血噴人!什麼相會!我只是過來看一眼而已,馬上就要走了!”
說完就轉身去尋找香草,卻發現她早已不知所蹤……她跺了跺腳,心裡把香草全家都問候了遍,哼了一聲就要走。
“嚴三小姐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身後之人卻叫住了她,隱晦不明地笑道:“你難道就不好奇,你家丫鬟去了哪裡?你又為何會在這裡遇到我嗎?”
嚴月茹腳步猛地一滯,瞪大眼睛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俞延毅坐下來,笑盈盈看著她道:“看來嚴三小姐果真如傳聞那般……”刻意頓了一下,才道:“蠻橫無理,又胸無點墨……”
“你說什麼?”嚴月茹咬牙切齒道,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頓時又竄了上來,“你擅闖內院,衝撞閨秀,別以為我不敢告訴俞夫人!”
俞夫人辦事公道,又重禮節,知道了這事,肯定會為她做主的。
俞延毅懶懶地笑了一聲,道:“說你蠢你還真蠢!且不說這兒只有你我二人,你告發了我,自己的名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就說現在吧,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你我在這兒說了大半天的話,也不見有丫鬟小廝找過來。”
嚴月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香草為什麼忽然不見了,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內院,好死不死地被她撞上了……可這些,都被心裡的氣給衝糊塗了。
現在想想,也確實覺得很詭異。
難道是有人算計她?
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俞延毅背過身去,淡然如水的陽光落到他身上,他笑著道:“我說是我娘讓我來這與你相看你信嗎?”
嚴月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卻沒理會,回過身,態度堅決地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是絕對不可能娶你這種品行敗壞的人為妻的!”
也不管她的震驚,就走到她面前,冷冷地說:“我勸你還是回去告訴你娘,死了這條心!我俞延毅就算一生孤寡,也不屑娶你這種女人!”繞過她,疾步就出了湖心亭。
嚴月茹整個人都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臉色蒼白,渾身冰涼,連腳步也變得輕浮起來。
他剛剛說了什麼?
相看?姓俞……
一生孤寡也不願娶她……
她腦子裡反反覆覆迴響著這句話,只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已經不會往讓她來這裡相看是誰的意思,嚴夫人又是否知情這方面想了。
滿腦子都是,她堂堂首輔千金,竟然就這麼被一個男子不留情面的拒絕了!
這事若是傳出去,她就算不被世人唾罵,也再無法在其他人面前抬起頭來了……
讓俞延毅來這裡相看全是俞夫人的意思,根本就沒問過他到底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