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牌打下來,吳建國是越打越興奮,手上的紅塔山也是越發越勤,不一會兒就見了底。
魯求英跟洪步春倒是越打越憋屈,感覺自己漸漸失去了摜蛋的樂趣,岑濟見狀主動讓位,讓一旁觀戰的二人來打。
跟吳建國一起來的小章一臉興奮,搓著手躍躍欲試,岑濟笑著把他按到了牌桌。
結果幾把牌打下來,魯求英是越打越來勁,不一會兒功夫就把吳建國打了個屁滾尿流,洪步春更是直呼過癮,劉進喜也趁機上場來了幾把過過癮。
“哎呀!這怎麼一下子就要十二點了,不行不行,我還得回家,明天下午還得來做裁判吶!”
岑濟裝模作樣地看著堂屋條臺上的座鐘大喊,其餘人等也都站起身來活動活動身體。
於是吳建國便向魯求英告辭,跟岑濟、小章一起出了門,岑濟拉著吳建國走在前面。
“老哥哥,怎麼樣?跟我打對家舒服嗎?”
“哎呀!這還得是老弟你技術好,搞的我舒服死了,想什麼來什麼,太過癮了!”
這話聽著有些彆扭,不過大概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岑濟便也不在意,扭頭嘻嘻一笑:“不、不是技術好!是我掌握了特別的方法!”
吳建國一把勾住岑濟的肩膀:“快告訴我吧,我學會了以後天天請你喝酒!”
岑濟也不再賣關子,將摜蛋的一些拆牌、算牌、送牌的方式全都和盤托出。
說起來複雜,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寧願自己手裡只剩下一手爛牌,也要讓對家打的舒服!
“就這?”吳建國一臉納悶:“為什麼呀?我費勁吧啦的就為了讓對家舒服?”
“對!你不僅要讓對家覺得舒服,你還得配合的叫,叫的越歡實越好,還得鼓勵他、讚美他、誇獎他!”
“讓他覺得只有你才懂得他、理解他、欣賞他!
“讓他覺得你貼心、暖心、細心、用心!”
吳建國越聽越不是滋味,摸出了紅塔山,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岑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華子。
拆開來一人分了一支,之後將剩下的都塞進了吳建國懷裡,用頭往後面小章的方向擺了擺。
吳建國接過香菸,朝小章喊了聲,遞了支過去:“這煙你可算是等著了,華子!”
小章快活地把煙收進了煙盒,換了支紅梅出來,這華子明天回去可得留著顯擺!
“老弟啊!我算是明白了,你當個老師實在是屈才了,你該去縣裡,有你這心思,什麼事幹不成?”
吳建國吐了口菸圈,若有所思的看著岑濟。
“我幹不了,也不想幹!”岑濟聳了聳肩:“老哥哥你以後進步空間還大著呢!”
躍進大隊趁著摜蛋比賽的熱度,很是熱鬧了一陣,也是天公作美,連續幾日都是大晴天。
這年月也沒什麼熱鬧可瞧,電視那十里八鄉都不一定有一臺,平日裡遇到夫妻打架都能端著碗走幾里路看稀奇。
這麼大陣仗的比賽,那無疑是給原本平淡枯燥的生活加了一劑猛藥,讓人慾罷不能。
於是便在大隊部形成了一幅奇景,每到下午一點,大量人群便蜂擁而至,不少小商小販也在周邊擺起了攤子。
躍進大隊經濟條件好的名頭,也隨著看熱鬧的人流傳播了出去,由此還引來了不少媒婆。
以往躍進大隊因為窮,不少單身漢都是內部消化了,這在八十年代也幾乎是很常見的現象。
一方面是男方家庭條件有限,勞動力都被綁在土地上,一年到頭也出不了幾次門,只有在周邊找媳婦兒。
另一方面,女方家庭也不想遠嫁,畢竟到了農忙的時候,也還是能讓女兒女婿回來幫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