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點,這裡是軍營。不是太平居!”
帶著幾分老態的姜文元毫不掩飾厭惡的說道。
他的厭惡的確應該。他雖然承繼父蔭而得官。但官運一直亨通,一直做到了殿前司統維州刺史的位置,而且得老鄉高凌俊的扶持,就要出任西北經略使。只要做到這個地步,就能夠有資格在史書中留一個位子,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這輩子算是知足了。
但是,這一切都被人給毀了!
當然毀了他的大好前程的是張純還有那個陳紹,但這幾個逃兵也不是什麼吉利東西!
要不是他們在京城被抓,哪有這麼多事!
“如若是在這裡招搖,別怪我軍法不留情。”他恨恨說道,一面又問一遍。“那幾匹馬不是什麼良駒?是的話,給我徵繳了,有他們這樣的兵丁嗎?自備兵器馬匹在軍中招搖,是來打朝廷的臉面的嗎?不像話!”
“大人,確實不是。”親隨說道。“就是普通馬匹。”
“真是撐的!”姜文元敲敲几案說道,“那把軍中給他們的馬收回,自己有馬了,騎自己的吧。”
親隨忙應聲是,遲疑一下。
“那,這用跟周大人打聲招呼嗎?”他低聲問道。
“我自己的兵馬之事,用的著跟他說嗎?”姜文元瞪眼說道。
親隨忙應聲是轉頭就出去,走到門口又被叫住。
“算了,幾匹馬而已,別要了,讓他們留著吧。”姜文元說道,“隨他們去吧,路上就不要再惹麻煩了,到了西北安頓了再說。”
親隨舒了口氣,忙應聲是。
程嬌娘並不知道她送來的幾匹馬會引得兩位大人悶了火氣,當然,就是知道了她也沒什麼反應。
歌聲已經停了,小皮鼓被秦十三郎拿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在夜色裡不時引得夜鳥驚飛。
“娘子還會什麼?”他問道。
“不知道。”程嬌娘答道。
“竟然會擊鼓,那彈琴?笛簫?”秦十三郎問道,一面又遺憾,“早知道我帶琴來了。”
他說著話,一串流暢的鼓音敲出。
“十三公子,別敲了,大晚上的,嚇壞了走夜路的人。”婢女忍不住掀起簾子說道。
秦十三郎笑著停了手,抬頭看前方。
“娘子,是徑直進城,還是找個地方歇腳?”他問道。
“看你方便。”程嬌娘說道,“我坐車怎麼都好。”
可躺可臥隨時隨地都能睡。
秦十三郎看著她一笑。
“那大好夜色,我們趕路吧。”他說道。
婢女有些驚訝,還以為他說要歇息呢。
這大晚上的走路真的不累嗎?
“娘子,你這首歌是傳唱的還是現做的?”秦十三郎又問道。
他不會是想要說話說一晚上吧?
婢女撇撇嘴坐回去。
“傳唱的吧。”程嬌娘說道,然後又確定的點點頭,“是傳唱的。”
在她的頭腦裡盤旋而出。
丈夫處世兮當封侯,男兒立命兮有功業…
咚咚的鼓聲陡然響起,似乎在應和她默默唸過的歌。
程嬌娘從掀起的車簾看了眼,一旁並行的秦十三郎手拍著鼓輕聲哼唱。
“我很喜歡。”他轉過頭笑道。
“我也很喜歡。”程嬌娘說道。
夜風烈烈火把下,少年人的笑容豔豔。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人馬來到了城門前。
城門已經開了,省了秦十三郎特意要來的開門令。
“這次辛苦了。”程嬌娘說道,在車上施禮。
秦十三郎摘下兜帽,臉上帶著一夜未睡的疲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