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七腿腳一軟,靠著門跌坐在地上。
“你說我這樣的人,認定了這個件事是你乾的,還有必要詢問你嗎?”程嬌娘看著再不復剛進門時那般自信的男人,微微一笑,“你這條命,拿了就拿了。”
“娘子,娘子,這件事我是被逼的啊。”向七忽地喊道,跪行向前痛哭流涕。
果然是他乾的!
週六郎不由看向程嬌娘,雖然說是這小子做賊心虛又不成器,但這一向不喜言談的女人言辭犀利的逼問也讓他很是驚訝。
“是誰逼你的?”週六郎不由喝道,“快說!”
“我不知道啊,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也沒見過人,只是…只是…”向七低著頭一面哭訴一面心思亂轉,怎麼辦這件事推出去且無對證,“只是接到一封信,信上要小的如此做,要不然,要不然就要了小的全家的性命啊…”
“還嘴硬!”週六郎乾脆起身喝道,“看來真是不怕死!”
看著這個少年帶著幾分殺意走過來,向七真是嚇得魂飛魄散。
“算了。”程嬌娘忽地說道。
週六郎停下腳。
“你說不說都無所謂。”程嬌娘說道,“我說過了,我找你來只是要告訴你,你匿告範江林他們的事,我知道了,而我又是什麼樣的人,我這樣的人能把你怎麼樣,但,我也僅僅是告訴你而已,並不是要把你怎麼樣。”
那到底是要怎麼樣啊!
別說已經被這起起伏伏一時自信一時驚恐的反負折騰腦子都亂掉的向七糊塗了,就連週六郎也糊塗了。
“你走吧。”程嬌娘說道。
向七瞪大眼。
什麼意思?
“你走吧,你這樣的人不需要我把你怎麼樣。”程嬌娘說道,“因為你的命壽只到今天了,沒必要我再髒了手。”
這女人有病吧?
什麼我的壽命就到今天了?搞笑嗎?
是忌憚他背後的人吧?
看來方才杜撰的背後有人還真是對了!
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向七利索的爬起來,轉身衝向門邊。
這次的門很輕鬆的就被拉開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很可笑啊?”
啞澀的女聲又在背後響起。
“你別忘了我是誰。”
“我既然能起死回生,斷人壽命又有什麼不可能。”
一隻腳已經邁出門的向七頓時一抖,竟然軟到下去,整個人栽了出去,他沒有再回頭,就那樣連滾帶爬的衝出去了。
向七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神仙居,他的面色慘白,渾身冒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老天可見,他要是知道徐茂修他們竟然跟這太平居有關係,他打死也不會去寫那匿告信的!
這太平居的事都不用刻意打聽,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都能講出一回書來。
西街潑皮五人,披著牙行外衣的無賴朱五,惹到太平居,被當場射殺的,被背後主謀勒令自盡的,就說這神仙居。被太平居的人上門打砸一頓。結果沒討到便宜。反而整個神仙居成了人家的了。
果然是有錢有勢惹不得,雖然他是個小吏,但也知道在京城他的命甚至還不如那些潑皮無賴呢。
真是該死,怎麼這麼倒黴!怎麼沒有打聽清楚了再決定!
都是被氣昏了頭。行事魯莽,如今惹來這大麻煩!
難不成最後反而要自己丟了性命?
“你的命壽只到今天了。”
“小哥兒,不妙,不妙,印堂發黑,必有災厄啊。”
他的眼前耳邊反覆的浮現這兩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