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兒玩大,他那人就是個見利忘義的玩意兒!這回的事指不定就是他想巴結他那曾家小主子,起心想把玉桃賣了!您沒聽玉桃說嗎?病怏怏的,連陣風都能吹倒。要是個身子好的城裡少爺,還往我們這鄉下來娶什麼小啊?”
鄧讚的臉色立刻青了,瞪了張嬸子一眼道:“往後不許再讓玉桃上你那二姐家去了,聽見沒有?”張嬸子恍然大悟,拍著腿兒說道:“我哪兒知道那麼多呀!也沒想到那小子會起這心思呀!可要給他家小少爺找人也不至於老遠上我們這兒來找呀!”
“哼,”鄧開羅冷笑了一聲道,“娘,您沒聽過陪葬這事嗎?指不定那小少爺就是個病得快死了,想娶個媳婦一起埋墳裡頭呢!要找近的,自家閨女不明不白地死了能不鬧嗎?那不就得找個遠的嗎?”
張嬸子捂著心口好不心慌,接連兩聲說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想想就後怕呀!當初真不該讓玉桃進城去呢!”
“行了,”鄧開羅道,“明天人來了再說,任他給再多的銀子,我也不會賣自己妹妹的。娘,你去看看玉桃吧,叫她別往心裡去。”
“知道了。”張嬸子起身去了玉桃屋裡,廳堂裡只剩下鄧開羅和鄧贊兩父子了。鄧贊察覺到兒子是故意把人都支開的,便問道:“是有什麼話要單獨跟我說嗎?”
鄧開羅往父親身邊坐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爹,這回我出山去,可能會遇著些事。要是您聽見了什麼信兒,千萬別慌,知道嗎?我們自有分寸!”
鄧讚的眉心一緊,忙問道:“會出什麼事?難不成你們已經料到會出事?老大,你不能瞞著我啊!”
“您別慌,出不了什麼大事。要不然,我還能跟您提前打招呼?早就瞞著您了,是不是?您是見過世面的,有些事是躲不過去的,早晚得了結了。”
“你是指那夥強盜?”鄧贊一想起這事就覺得毛骨悚然。一年前,他腿腳利索的時候也跟著一塊兒出了山,誰想到後來會遇著強盜呢?鄧讚的一條腿給打了,雖說走路不成問題,但一遇風雨天氣就疼得鑽心,沒少受折磨。打那兒起,他就不敢再出山了,其他被傷過或者被嚇過的人後來也都不敢再去了。
“對!”鄧開羅瞟了一眼父親的那條傷腿,拳頭就攥得緊緊的。
“老大啊,你知道那夥強盜在哪兒?”鄧贊驚訝地問道。
“不知道,但這趟出山,他們應該會來。”
“你怎麼知道?”
“滿庭說的。”
“滿庭怎麼知道的?”
“爹,您是知道滿庭那人的,他不說我自然就不問了,可我和海堂都信他。一年前那夥強盜差點把我們二十多個人全都給殺了,還傷了你一條腿兒,這仇一定得報!”
“老大,可衝動不得,那群傢伙不是好惹的。”
“爹您放心,他們如果有備而來,我們就是有備而去,再打照面,可就沒有一年前那麼容易逃了!”
“我明白,攔也是攔不住你們的。不過,你們真的得小心了,這回莊上帶幾個人去?”
“馬六自然是要去的,再有就是滿庭海堂,還有我和東平,崔叔叔……”
“等等,你們帶老崔去做什麼?他年紀不比我小,這趟跟著你們出山,合適嗎?”
“是滿庭的意思,他只說了四個字,我也鬧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沒再問了。”1bWzA。
“哪四個字?”
“老馬識途。爹您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也不懂,不過既然你們有盤算,那就行了。你記住了,報不報得了仇是其次,把命兒留著才是正事。”
“知道了,爹。”
鄧開羅隨後帶著龔氏離開了鄧家。路過謝家時,龔氏忽然覺得有人在用小石子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