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完事後出來尋她,她早就跑到龍翠月那兒去了。
梨花去時,翠月正被鹿兒扶著,在院裡走來走去。見她來了,翠月停下腳步笑問道:“怎麼又來了?王府裡果然是待不住呢!看你家王爺回來怎麼收拾你!”
“他這會兒在家呢!”梨花順手摺了支梅花在鼻邊嗅了嗅說道,“你這兒的梅花味兒也不錯,只是沒趙元胤那院子的香,該剪了花苞做梅花釀,一會兒我教鹿兒。”
鹿兒接了話笑道:“梨花夫人,龍姑娘這身子是萬萬沾不得梅花的。那梅花是活血化瘀的,孕婦用了對胎兒不好。”
梨花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倒光記得梅花是美容的,把這茬給忘了。對了,翠月姐,你腳太凍了嗎?怎麼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的?”
翠月哭笑不得:“我要再不走走,只怕腳都腫得跟碗一樣大了!”
梨花低頭瞧了瞧翠月那腳,果真是腫了不少,連鞋子都另換了雙大的。她疑心道:“你才幾個月呀,怎麼腳就腫成這樣兒了?不說要七個月或者八個月的時候才會腫嗎?”
“興許是天冷凍的,不單是腫,連凍瘡都長出好幾個來。又不敢亂用活血的藥油,只能夜裡拿暖水燙燙,窩在被子裡特別的癢。”
“那真可憐啊!我看鹿兒一人伺候你忙不過來,早點尋個奶孃在身邊才是。”
“我也是這麼想的,”翠月點頭道,“頭回遊夫人跟我提的時候,我不好意思再勞煩她了,所以打算自己另外挑揀一個。趁著城裡外來人不少,我託了鍾大娘,請她幫我尋個實誠可靠的。”
梨花問:“鍾大娘又往你這兒來了?”
“前幾天來過,提了她自己做的幾樣點心來謝我,說了會兒話就走了。她在城裡也不容易,賃了北邊一間小院的其中一間屋子,早晚還得伺候她那有病的兒子。”
“她兒子到底怎麼了?”
正說著,院外響起了鍾氏的聲音。鹿兒開門請了她進來,只見她頭上裹了條頭帕,手裡提個舊籃子,嘴裡冒著熱氣兒地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龍姑娘,我是來給你報好信兒的……”話未完,她忽然看見了梨花,忙先打住了,轉兒往梨花跟前小跑了兩步,行了個禮兒道:“原來王府的梨花夫人也在這兒,哎喲,真是失禮了。”
梨花扶了她起來問道:“你剛才說好信兒,是找著奶孃了嗎?”
鍾氏連連點頭道:“是找著了!龍姑娘一跟我說,我便打出打聽。昨天遇著我一個同鄉,正好是剛生了孩子不久,奶水足著呢!人也沒病,壯實著,現下到了城裡只求尋個活兒幹,只是有一點,她還拖著個兒子和婆婆,不知道龍姑娘介意不介意?”
翠月道:“她兒子還小吧?”
“才剛一歲,乖巧著呢!說不定還能給您肚子的小少爺搭個伴兒。她家是種田的,遭了雪凍,又遇著山匪搶東西,這才逃了出來。男人在外販貨還不知音信,她只能先帶著兒子和婆婆奔這兒來了。”鍾氏一口氣說了許多話,長喘了喘道,“一路奔過來,勞鹿兒姑娘給口熱水喝喝。”
翠月忙領了鍾氏進偏廳裡,吩咐鹿兒煮壺熱茶來。鍾氏捧著茶碗子喝了兩碗熱茶,這才一臉滿足地放下茶碗說起了剛才的事:“龍姑娘,我給你介紹的保準錯不了,你是我家貞兒的恩人,我還能坑了你不成?照理說,我都該親自來伺候你,可你也知道我兒子還病著呢,我要走了,那他就沒人照料了。”
翠月笑道:“你老人家能替我介紹我已經很感激了!哪兒還用得著您親自來伺候我呢?您說那人什麼時候能來?我不介意她帶著兒子婆婆,多添兩碗飯罷了。”
鍾氏向翠月拱拱手笑道:“我就說你心腸好,一準會答應呢!行,回頭我就領著她們三人過來,至於那月錢,她現下也不圖什麼,只求能盤活孩子和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