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宋應中說出這個地址時,他的心裡面就是咯噔一下。
“怎麼,這是風箏主動提起的?”
“沒錯,風箏說仁和照相館的掌櫃張仁和已經投靠了日本人,現在特高科的中島菜子正打算透過他,順藤摸瓜找到我們組織的其他成員。”
聽到這裡,平湖的瞳孔瞬間縮了縮。
半晌之後,他才嘆了口氣道:
“風箏猜的沒錯,這個張仁和確實是我們的人。
我記得很清楚,他應該是太湖遊擊支隊在上海聯絡站的負責人。
之前我們曾經給太湖游擊隊提供過物資,物資的中轉地點,就是這個仁和照相館。”
慢慢的,隨著宋應中得到的訊息越來越多,平湖心底的大石頭也逐漸高高懸起。
在此之前,放風箏已經給上海地下組織提供了數不清的情報,而這些情報再後來全部都得到了驗證。
現在這時候,他更沒有懷疑情報可靠性的必要。
既然出現了這樣的危機,就一定要立刻給太湖遊擊支隊發報,讓對方謹慎行事,及時進行掃尾工作。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整個上海的電臺全部都陷入靜默,不允許發報。
因為梅機關的到來以及對方帶來的偵測方式,上海的地下組織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適應敵人新的技術和偵查模式。
就算是他們想直接派人通知島上的游擊隊,也不具備條件。
為了躲避鬼子的搜捕,游擊隊平時可謂是神出鬼沒,估計連張仁和都不知道游擊隊具體的行進路線和藏身區域,就更別說是他們上海這些“遠房親戚”了。
沉默半晌,平湖也只能慢慢皺起眉頭來,把目光再次投向宋應中:
“現在我們的點他無法使用,風箏有什麼解決辦法沒有?”
宋應中先是愣了片刻,隨後點點頭。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風箏似乎早就已經瞭解到了電臺無法使用的情況,所以才讓他主動把仁和照相館暴露在所有人都目光之中。
“關於這個,他還真說了……”
很快,得知風箏安排的平湖眼睛一亮,頓時一拍雙手,有些激動道:
“好,就按風箏說的辦,這麼一來,日本人即使真有什麼陰謀,也無從下手了。”
……
閘北警察局,特務處行動科科長辦公室。
宋應中剛回到了警察局,就直接提起了話筒,撥出一個內線電話:
“李隊長嗎,我是宋應中。
今天公共租界的探子給我彙報了一個訊息,你帶二十個人,咱們去中興路摸摸點子。”
只撂下這一句話,宋應中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沒多久,第一行動大隊的陳隊長就集合好了人手,他本人也穿著騷包的風衣,帶著禮帽,墨鏡皮手套來到了宋應中的辦公室裡。
這一套行頭看起來就十分另類,其實大部分的特務都不太喜歡。
但沒辦法,這是黨務調查處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的習慣。
李處長和百里副處長為什麼即使投靠了日本人,也依然沒有穿警服的習慣,就是因為他們想要給底下人做個榜樣,也想看看底下的人還有多少是跟自己同心同德的。
“科長,你這是遇到大魚了?”
第一行動隊的陳隊長也是從黨務調查處上海區“反正”而來,所以平時和宋應中的關係還算是親近。
聽說摸到了點子,就趕緊打電話集合隊伍,風風火火的在樓梯裡披上大衣,快步趕了過來。
“也不一定是大魚,可能就是隻小魚小蝦。”
宋應中也從門口的衣服掛鉤上取下了自己的風衣,圍巾,禮帽等一系列裝備,這才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