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見著,距離預計的吳勇傑他們回來的時間越來越近,如果大雪真的最終封了下山的路,回來的人員中萬一有重傷員,是非常不好處理的一件事,所以他考慮了良久,又自己出資,把當月的工資拿出來,按照罰款的名單,做成為補償,又給被罰款的工人把罰款發了回去。
這件事做得非常笨,非常幼稚,甚至是引人發笑,但是收到款子的工人沒有人笑得出,他們都明白,凌峰西不讓大雪封路的原因是什麼?
也都明白,凌峰西把罰款發回,是多麼笨拙的一件事。
可是假期已經結束了,各部門工頭已經都恢復了建設作業,這時候又只能抽出時間,由換班的工人來到路上清雪了,沒想到,工人們都自覺地來清楚,甚至不用通知,不用安排,而是吃過飯只要閒了,感覺不嗑睡,就去路上幹一會兒,末了,回到宿舍休息。
一時間路上的清雪人員絡驛不絕……
而工人們雖然拿到了退還的錢,也極端的不好意思,都想給凌峰西退錢,也都紛紛說,“懂凌書記的意思,是為了吳隊他們歸來後,萬一有需要急救的,可以順利下山,人命關天,這幾天是我們自己想不通,不懂事,而且凌書記為了火盆罰錢也是有充足的理由的,其實火盆也容易出事,所以我們該罰,這錢還是請凌書記收回去吧!”
凌峰西當然拒絕了,給出去的錢,萬沒有收回到的道理。
倒是葉明朗提出一個很好的建議,“這樣吧,你們收了凌書記的錢的這些人,等到工程結束,請凌書記好好吃一頓怎麼樣?”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好!這有何難!”
“等工程結束,我們請凌書記吃一頓!”
工人們終於不再糾結這件事,高高興興地繼續進隧洞,繼續大食堂吃飯,繼續宿舍打牌路上清雪,繼續大鍋邊喝奶茶,一切似乎都恢復正常了。
接下來的一週,只有一件事不正常。
那就是吳勇傑的勘測隊伍,超過了預計要回來的時間五天了,還是不見人影,關鍵是無線電終於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工人們不知道原來預計的時間,自然也沒有感覺到擔心,只是領導班子及各部門負責人是知道的,都感覺到了極度的擔心和不同尋常。
這天,凌峰西剛剛進入隧洞,就被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圍住了。
“凌書記,怎麼辦?五天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是呀,我們需要停下來等吳隊他們回來嗎?”
“凌書記,我們需要組織救援嗎?”
凌峰西凝重地看著他們,說,“各工程作業部門,繼續工作,不用停。組織救援的事,已經在做,不過很艱難,因為地下冰川帶的原因,不是普通救援隊可以進入地下冰川帶的,目前的情況是,雖然超過了五天,但是兩天前還有最後一次無線電的聯絡,吳隊很確定地說已經找到可以讓隧道穿過的路線。他們已經在準備回來的事,我內心其實覺得,他們可以順利回來。”
作為一個領導,這時候用“內心”這種感性的語言去確定一件事,也是讓人感覺到非常的“不靠譜”。
各部門對視了一眼,“如果政府救援不願來,我們工人可以自己去……我們不是膽小鬼。”
這時候的凌峰西最怕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他說,“冰川帶地勢非常嚴峻,危險,吳隊他們去的時候是有專業的裝置和車輛的,現在我們自己去,很危險,而且現在吳隊這邊的情況我是有信心的,如果我們執意去冒險,也許他們沒事,出事的反而是我們後面去的人,又該怎麼辦?”
聽了他的話,各部門負責人臉上都有輕蔑之色,這就是凌峰西啊,如果是吳勇傑,知道自己的隊友出事了,肯定無論如何,義無反顧地就衝過去營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