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跟隨著二十幾個黑衣人。
這群人身上大多帶傷,雖極力趕路,但由於山勢險峻,道路又不甚熟悉,直至天色黑透仍然沒有離開翠青山主峰範圍。
那獨臂金人重傷未愈,不時發出陣陣呻吟。彭梧沙知他在強忍著傷痛,卻不敢停下歇息。
後面一個黑衣人卻擔心獨臂金人承受不住長途顛簸,衝到他身邊低聲道:“彭護法,安將軍重傷在身,你看能不能找個地方稍作休息再走?”
彭梧沙稍稍緩下腳步,回頭向聚義寨方向望了望,只見主峰之上密密麻麻的火光向後山散去。
他想了想說道:“看來咱們的疑兵之計奏效了。也好,我記得前面不遠有個山洞,我們可在裡面躲避一會兒,吃些乾糧裹腹繼續趕路。”
“不可!”他背上的金人本來被顛得七葷八素,聽到他的話急忙開口阻止道,“你既然知道山洞位置,丐幫中也必定有人知道。我們一旦進入山洞,對外面情況不明,如果被困便成了死局。我們就在這林中休整好了。”
彭梧沙聽他如此說,也不好反駁,只得在附近尋了塊比較平整的山石,將他輕輕放下,俯身仔細察看他斷臂處的傷勢。
先前提議的那個黑衣人從腰間解下一個水囊遞過來說道:“安將軍,您在此稍等,我去路上迎迎少主,他應該快追上來了。”
安將軍本來靠在樹旁閉目養神,此時猛的睜開雙眼驚道:“少主?你說的可是樂善?”
他口中的樂善乃天忍教教主完顏襄獨子完顏樂善。完顏樂善自幼聰慧,遇事有謀略,深得完顏襄喜愛,凡南征北討均跟隨左右。天忍教上下早已將他看作是未來教主了。
彭梧沙聽了也是震驚不已,起身說道:“薩兄,少主為何會參與今日行動?”
那黑衣人原來是前日被李仲飛嚇退的薩博清,薩博清見安將軍發火,惴惴不敢出聲。
旁邊走過一個大鬍子說道:“安將軍,前日屬下去滁州搬救兵,正遇到少主得教主密令前來相助。他得知您身陷丐幫便執意要親自前來相救,屬下苦勸無果,只好依他所願。”
安將軍強忍疼痛站起來罵道:“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樂善跟來也就罷了,怎能任他隻身犯險,滯留在丐幫巢穴?”
大鬍子阿不罕宗嶺一臉苦相道:“安將軍,您又不是不知道少主的脾氣,他執意要做的事情誰敢勸阻?何況少主深得教主他老人家真傳,我們想攔也攔不住啊!”
安將軍名叫安景煥,官拜討逆將軍,與完顏襄幾代世交,一直把完顏樂善視為己出。
他知完顏樂善獨自留下實施疑兵之計,氣得暴跳如雷,指著薩博清等人罵道:“全給老子回去找!樂善如果少了一根寒毛,老子親手活剮了你們!”
眾人噤若寒蟬,紛紛互相招呼一聲沿著來路疾奔而去。
彭梧沙擔心安景煥發怒牽動了傷勢,忙過來扶他坐下,勸道:“安將軍不必太多焦急,屬下以為少主藝高心細,定會無恙歸來。”
安景煥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彭大俠,你既已投靠我大金,又得蒙完顏教主看重,在天忍教高居護法一職,將來定要一心一意報效朝廷啊。”
彭梧沙急忙抽身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教主與將軍的知遇之恩,屬下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就好,”安景煥點點頭,靠在樹上閉目不語。彭梧沙悄悄起身,退到一旁不敢打攪。
入夜後的翠青山極為冷清,深秋氣寒,宿鳥鳴蟲早已不見了蹤影,一陣冷風拂過,藏在樹後的彭梧沙不覺縮了縮脖頸。
他心裡百味俱存,思緒不住翻湧。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