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拔了,卻又怕心房從此有個缺口,會流血至死。
現在這根刺就要拔了,只需這幅棺蓋合上,他就再也沒有弱點,是個完美無缺能夠把控一切的神。
&ldo;合上吧,合上,蓋棺定論。&rdo;心底那個理智清明的聲音在不斷催促。
可是他突然沒了氣力,棺蓋離棺頂還差一寸,只差這一寸,可他卻再沒氣力繼續。
月色長袍在他身周獵獵作響,梅雨已至,風裹著細雨,不盡纏綿。
&ldo;你們誰來合棺,釘死,然後送我韓家陵園入土。&rdo;
最終他道,人趔趄後退,只差這一寸情誼,自己沒有親手割斷。
&ldo;他中這箭幾天了?&rdo;
同一時刻,撫寧王府偏院,被關押著的華容正比手勢,問跟前的流雲。
&ldo;三天了,箭在心口,我不敢拔,只幫他點穴止血,從兩天前起他就昏迷,一直沒醒過。&rdo;
華容沉默片刻,從華貴心口挑了叢血,放到鼻口聞了,立刻蹙緊眉頭。
箭上有毒,雖然射得淺沒傷及心臟,但也十分危險。
如果再不拔箭去毒,毒入大腦,則無藥可救。
華容咬了咬牙,在袖管找尋,終於找到那隻銅瓶。
瓶蓋開啟後立刻散發出一股清冽香氣,他將它送到華貴鼻口,又下重手死掐人中。
華貴終於醒轉,兩隻眼珠定定,看著他,不大明白髮生了什麼。
&ldo;你不能睡,必須保持清醒,這毒霸道,我必須拔箭替你清毒。你絕不能再睡著,否則毒入大腦,你就再沒機會醒來。&rdo;華容手勢比得飛快。
&ldo;可是我好睏。&rdo;華貴扁扁嘴,嗓門這時終於小了:&ldo;我一向困了就要睡的。&rdo;
&ldo;不能睡!&rdo;屋裡流雲和華容幾乎同時發話,一個霹靂大嗓,一個是手動如飛。
&ldo;你還沒攻過。當然不能死。&rdo;
&ldo;你若死了,我的銀票將來歸誰。&rdo;
兩個人的理由卻是有所不同。
華貴於是扭扭腰,底氣也足了幾分,點頭:&ldo;對,我不能睡,銀票沒歸我我也還沒攻過,絕對不能死。&rdo;
&ldo;好。&rdo;華容趕緊比手勢:&ldo;現在我把你的箭拔出來,你記住一定不能睡。&rdo;
華貴愣了下,連忙表示不信任:&ldo;你幾時學會拔箭了,我不要你拔,你這蒙古大夫……&rdo;
&ldo;別說話。&rdo;華容這次卻難得不再和他爭論,伸手點穴,一手按住他傷口一手拔箭,姿勢絕對流暢專業。
箭尖生有倒刺,他往上拔了不到半寸,那華貴已經哀嚎一聲,眼見著就要暈了過去。
在床上將攻未攻的時候都能暈倒,這位直眉闊嘴的華貴人,可絕對不是個能夠耐受的主。
華容氣急,連忙停了手裡動作,去掐他人中,掐醒之後惡狠狠比手勢:&ldo;我現在就拔,你一定要忍住,想什麼都好,反正不許翻白眼。&rdo;
&ldo;這麼痛我肯定暈!&rdo;
&ldo;暈了就死!&rdo;
&ldo;那我就死!&rdo;
&ldo;寧願死也不能熬著點疼?&rdo;
&ldo;對!我天生就是怕疼。&rdo;爭執到這裡華貴的牛勁上來了,聲音雖然虛弱,可氣勢依舊不減:&ldo;我天生怕疼,就好比你天生愛錢。要我不怕疼?可以。要麼你不愛錢要麼你開口說話,你成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