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夫給朱永武仔細瞧了瞧。
“骨頭到是沒傷,不過腳筋傷的厲害,單是消腫就得十多天,這藥酒一天三回的擦,擦上個一個來月,估摸著能差不多好。”
楊大夫道,“這一個月裡頭,最好一直在床上躺著,不要下床走路,傷要是養不好,往後陰天下雨,針扎一樣的疼。”
要一個月?
眼下已是臘月初十,這要是一個月,豈不是要在這兒過年?
哪怕是給了錢,他這個腿傷的人住在人家家中,已是足夠叨擾,這要是在人家家過年……
實在說不過去。
“大夫,我這腿能快點好嗎?”朱永武道,“醫藥費貴一些也沒關係。”
“你這出再多錢,我這裡也沒有這麼好的藥材啊。”楊大夫滿臉為難,“要想好的快一些,不成去趟縣城吧,縣城的醫館大夫醫術高明,藥材也全,讓他們給配兩幅膏藥,興許能好的更快一些。”
去縣城……
外頭的雪,恨不得有半尺多厚,走路難行,牛車更是走不動,去縣城看診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先這樣吧。”朱永武衝楊大夫拱手,“多謝大夫了。”
說罷,給了診金,接了藥酒。
雪剛停就大早上的讓人楊大夫跑一趟,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拉著楊大夫到堂屋那吃上一塊醬肉花捲,喝上一碗豆腐湯。
晨起江米夏等人都在家中吃過飯,連帶著朱永武和朱廣泰父子也都一併吃了,唯有江有成因為大早上出門,只喝了一碗潑的雞蛋水,這會兒乾脆也跟楊大夫一併吃喝,也算是作陪一番。
冬日裡的嫩菠菜,豆腐軟嫩,又配了點豆腐丸子進去,煮的時候,灑了一點胡椒粉和辣椒麵,再點了些醋和香油,喝上一口,滋味濃郁的很。
又是這樣大冷的天兒,熱騰騰的來上一碗,配上醬肉的花捲,實在是絕佳享受了。
楊大夫喝的起勁,吃完一碗又添上了一回,連醬肉的花捲,都吃了足足兩個。
“這豆腐湯比在鎮上吃的還舒坦。”楊大夫吃罷飯,抹抹嘴,從箱子裡取了個小油紙包出來,“吃這麼多還怪不好意思的,這是治傷的藥,你們作坊裡頭萬一有誰被竹篾子劃傷啥的,洗乾淨,灑點這個藥粉,包上就行,管用。”
“那真是謝謝楊大夫了。”江有成急忙道謝,“可這藥肯定不便宜的很,這一頓飯可抵不了,我給您再拿點錢去……”
藥材大都金貴,那可不是一頓飯能抵的,江有成覺得可不能這麼佔人便宜。
但他也不知道該給多少,只准備拿了錢袋子出來,讓楊大夫自個兒挑。
“別別別,要這樣的話,那就太客套了。”楊大夫急忙往回推,“我也不白給,你家這花捲我吃著實在好吃,比家裡頭婆娘做的好吃太多了,我想著帶幾個回去再吃兩頓,所以這藥也算是買花捲了嘛。”
見楊大夫這麼說,江有成也不再堅持給錢的事兒,只把藥粉收了,而後喊劉氏去包花捲。
多包幾個。
楊大夫吃飽喝足,拿了花捲,樂呵呵的走了。
江有成和劉氏進屋子裡頭看望朱永武和朱廣泰,說起他腿傷的事兒。
“等這雪化了,家裡頭有牛車,到時候帶你去縣城再瞧一瞧大夫,估摸著能好的快些。”
江有成只當朱永武是惦記著去尋外祖一家才這般心急,便安慰了一番。
“謝謝成叔。”朱永武感激地道謝。
“又說這客氣話,往後可不許說了,你給了錢,我收了錢,那便是房客,房主照顧房客,那可不是應該的?”
江有成笑著站起了身,“得,你先躺著養傷,有事兒的話喊我們,外頭雪厚,得去除除雪。”